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牌来,这木牌上赫然是盛迎递的生辰八字,是她从庙上求来的,别人可?能会有忌讳,但盛骄完全没有。
如果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那?她这样堂堂正正做人,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神明也不能不讲道理。
她蹲在周大贵的墓碑后面,刨了一小块地方,把盛迎递的牌子给?埋了下去,絮絮叨叨地说道:“小姑娘啊,以?后这样大好的青春不要再浪费了。”
她没有叫人家盛迎递,这名字说出来都觉得晦气。
“小姑娘,我先给?你弄一个木牌回来,等我死了,会给?你建一个超大超漂亮的墓碑的。”
“兄弟,你就把盛迎递当作你的义女吧,先把地方让她一小块,我重新建一个盛迎递的墓碑实在是有些显眼?了。”
哪里有活着的时候还给?建个墓,还弄个墓碑在这里,都会觉得盛骄这人疯了。
盛骄笑?了笑?,只觉得自己有些浑不吝,“我呢,就多给?你们烧一点纸钱,走哪都不能没钱不是吗?”
“这些都是首都的手?艺人叠的新衣服,看你们喜不喜欢。”
“旧衣服呢,我也给?你烧了,你不喜欢就把那?些衣服都给?扬了吧。”
“我是觉得小姑娘要穿好看一点”
说着说着盛骄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
她仰头?喝了口?酒,酒香浓郁,喝起来绵长又厚重,她擦了把嘴,然后说道:“兄弟,你的抚恤金我都加倍还给?你儿子了,也不算欠你们什么了。”
她蹲在这地方,把壶里的白酒倒下,然后拎着空壶往回走去:“走了,周兄弟,还有小姑娘,下次搞到什么好东西,再给?你们送过来。”
等她回去之后,游鹤鸣还没回来,她就躺在小摇椅上休息。
而绕了一段路从后山腰那?块过来的游鹤鸣闻到一股酒味,从老远他?就闻到了一个浓郁的酒味,风中的酒意?还未消散,他?站在墓碑前面,看见这未燃尽的黄纸和钱币灰。
竹子很长,他?背了十来根,压在肩头?之上,竹尾拖着地,拖出长长的尾巴。
竹子在地上摩擦,发出枝丫的声音。细长的竹影压在肩头?上,也落在地面上。
片刻后,他?卸下肩膀上的竹子杆,蹲下来把还剩着角的黄纸重新点燃烧干净。
橙黄色的火焰在手?指间向上飘,又渐渐地吞噬纸张。
放在地上那?一点黄纸很快就变成了灰烬,烧尽后还是纸张的模样,只是片刻后又塌陷,变成碎灰。
“老爸,你看,她连烧个黄纸都不会。”
后山上起风了,卷着这树枝枝丫挤在一处,萧萧瑟瑟,草木摇落,就连这纸灰都卷了起来。
烟雾飘舞,像是在风中回应。
等他?下山回去,就看见盛骄那?女人坐在屋檐下面,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喊他?:“快点做竹床,再做一个竹子的摇椅,这旧摇椅上面的布都松了,躺在上面会掉下来,我的背挨到底下的杆子,不舒服。”
游鹤鸣把竹子卸下,颇为无奈地说:“还要什么?”
盛骄略一思索,说道:“目前没有了。”
游鹤鸣从工具房里拿出工具箱,这箱子里就是他?们父子俩多年来依靠的物件,锯割、刨削、斧劈等等一应俱全。
游鹤鸣动作麻利,拿出铅笔和草纸开始画图,规划好长短大小和设计后,将草纸别在腰后,咬着铅笔,一脚踩在竹筒上开始割据。
他?的手?臂有力,又露出一截Jing瘦的腰杆,动作倒是有几?分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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