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元桢笑道:
“你刚才不像是苏家那个小娇娇,倒像是个母夜叉。”
洛泱抿起嘴,眨巴眨巴眼睛,两眼笑得弯弯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
“是要这样吗?”
李明珠哭笑不得,元桢哈哈大笑:这可真是我们苏家的宝!
笑归笑,二郎和五郎却没能带回好消息。
徐柔嘉带着母亲,坐将军夫人的马车顺利出了城,马车送她们到城外的漕河水驿就回了头。
等到他们追到水驿,船已经走了,二郎、五郎兵分两路,南北两个方向去追船,追上之后,才知道她们根本没上船,在水驿便雇了马车,从陆路走了。
至于是回幽州,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一时不得而知。
“竟然让她跑了!”
元桥越想越气,饭也不想吃了,一拍筷子就要走。
洛泱拉拉他袖子,用嘴朝母亲那边努了努:你是留下来陪母亲用晚食的,这样吵吵,难道是想让她更难过?
李明珠确实不好受,内宅妇人,这次是给儿女添乱了。
洛泱给母亲夹了一块炙鱼rou,笑道:
“徐柔嘉那是还不到老天收她的时候,她还算有孝心,逃跑知道带上娘,我们就别计较了。裴表哥不是已经把收了她钱、放她们出去的衙役收到大牢里去了吗?阿娘您就宽心吧。”
“是啊,阿娘,下次有人再讲您儿子我的坏话,您可别相信了。就算告诉您,您儿子死了,那也一定是假的,我还要服侍您长命百岁、福寿延绵呢。您就吐他一口唾沫,看他还乱说!”
元桥也学着洛泱夹了块炖羊rou,凑上去放在母亲碗里,却没提防母亲抬手就拍到他脑袋上,李明珠被这个老儿子气笑了:
“小孩子胡说什么死啊活的?又想找打!”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紫竹洲里的三个人也在吃饭,心情都不太好,却没有个能说会道宽慰人的。
李奏夹起一个烧鸡腿,正要放到自己碗里,元枫一筷子抢过去,忿忿道:
“连个手下都管不好,还想吃鸡腿?阿茂不用刀子划那几下,估计她还想不起诬陷我弟弟糟蹋她!”
李奏看看自己空空的筷子,转头把旁边裴煊碗里,那块烤得香香的猪脸rou夹过来。裴煊无动于衷:
“你吃吧,反正我也吃不下。”
“你们这是干嘛?跑就跑了,再抓回来不就完了?到我这里来撒娇,我还宁愿看你俩斗嘴……哎,我也不吃了,给你俩气的。”
李奏饮了口酒,悠悠说到:“听说,下月初一,新留守就要到东都了?”
“不是初一,这个月二十九他就回东都了,他一大家子人都在东都,用不着我们Cao心。今日已是十八,没几天了。”
裴煊是东都刺史,苏知远是都指挥使,李逢吉到了任,官衔还在他们之上。老留守告病后,苏知远兼了两个月东都留守,移交出去后,他手上就只剩兵权。
不过,这一世毕竟不同了。
由于提前防范,城南的火被官兵和百姓及时灭了,损失不大,加上放火之人也已抓到,洛阳军无功无过。
含嘉仓也只烧了个仓城门,这点责任,还得禁军自己背。
唯独甩得干净的是杜方,他“抗敌负伤,勇保含嘉仓”,声情并茂写在奏承一整页,杨太妃再多搓火两句,估计还能捞到圣上厚赏。
本来最出彩的是裴煊,把反贼给抓了,可惜跑了两个女眷。不过,圣上也可能会看在姑姑的面上,给这外甥进个爵位。
大唐公主的儿子,爵位随父亲,像裴损这样没有爵位的,儿子就得靠自己立功挣爵位。
裴煊在东都任文官,立功的机会实在太少,圣上定会抓住这次机会送姑姑个人情,也好笼络有才的裴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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