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叩门之人运转了内功,在暴风雨的喧嚣中,她的声音仍然非常清晰。
宁婉紧绷的肩头放松下来,她头也不回,淡然道:“进来吧。”
“是。”那人小心地推开一条缝,她闪身而入,随后立刻关紧房门,铺天盖地的寒气被挡在外面。
她在常服外穿了一件黑色罩衣。圆润的水珠从罩衣上簌簌滚落,站立之处很快晕开一片
shi痕。她掀开兜帽,露出真容——来人正是宁婉的心腹银兰。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宁婉执笔落字。她忘记了方才笔尖长期悬停纸面,墨汁已经微微千涸,写了几个字都不甚清晰。她索性将笔和信纸推到了一边,手时支着桌案,转身看向银兰。
银兰躬身,她低声道:“主子。今日申时,周衍和傀寂起了争执,他二人在内院大打出手。门主出面制止了他们,但众位宾客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些风声。”
宁婉把膝上铺着的绒毯拉高,她应了一声,并不在意:“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听说他们双方在争夺一个漂亮柔弱的小姑娘?”
“争风吃醋。”她一字一顿,忍不佳笑出声,“世人皆言女子最是善妒。可这男人的心眼小
起来,什么仁义道德礼仪廉耻,早抛到九霄云外,恨不得立刻拼个你死我活。赢家沾沾自喜,像条狗一样,迫不及待地撒泡尿,就以为能把人家圈进自己的领地。”
这话太过尖酸刻薄,用词粗鄙不堪,完全有悖世家子弟雍容闲雅的规训。银兰不敢随意
评判宁婉,她禀复:“那个姑娘今日才到,自述名为陈越。她与管家说自己为报恩而来,却并未携任何礼金。管家便把她分到了外院。”
“又是一个被陆光尘虚伪作态引来的蠢货。”宁婉见怪不怪,她俯视银兰,命令道:“接着说。”
“她是怎么进的内院?”
“应该······是被傀寂带入的。”
“应该?”宁婉声调拔高了一寸,“我要的是确切的答案。”
银兰的脊背弯得更低:“周衍与傀寂交战时,属下也在场。那姑娘当时中了某种邪术,面色苍白,神情恍惚,气海呈紊乱之相。属下试探过,她的身上没有真气流动,是个会些拳脚功夫的普通人,不足以瞒过外院的众多耳目,悄无声息地摸入内院。如今千机门中,肆无忌惮地敢使用这种邪法的人,只有傀寂。”
宁婉对她这番说辞没什么反应,银兰心脏振动逐渐加速,她语速略急:“陈越身上的确疑点重重。属下安排人将她带入内院,并在她屋内放置了镜月。只待药效发作,便将她带来由您亲自审讯。”
宁婉只问:“她人呢?”
“······”银兰语塞,她回忆起在庭院窥见的活色生香一幕,耳根发烫,“她······属下······”
她顶着宁婉不豫的目光,咬牙道:“傀寂也在她的房中,镜月被识破了。傀寂武功远在属下之上,他······察觉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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