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缕斜光,打在?床帐上。
鹿鸣珂守了羽徽若一夜,直到清晨鸡鸣,方行至桌边坐下,用手撑着脑袋,打了个盹。
为防止杂乱的声响提前吵醒羽徽若,他临睡前丢了个禁制,将所有喧嚣都隔绝在?外。
万籁俱寂中传来一声轻响。
鹿鸣珂睁眼,微弱的天?光里,本?该躺在?床上的黄衫少女,怀中抱着他的东皇剑,身段窈窕地站在?不远处,满脸歉疚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悯之。”
鹿鸣珂心脏狂跳起?来:“你唤我悯之?”
“有什么不对吗?”羽徽若讷讷,“我一直这样唤的,就像你唤我,初初。”
“无?事,是我刚做了个噩梦,脑子糊涂了。”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害怕打破这一场幻梦
“什么噩梦?”羽徽若坐在?他身边,将东皇剑搁在?桌子上。
她醒来看到打盹的鹿鸣珂,一心想作弄他,没?瞧见他放在?她床侧的东皇剑,一脚踹翻在?地,闹出的动静提前吵醒了他。
她的记忆里,自己总是喜欢这样作弄鹿鸣珂,鹿鸣珂也不生气,这更像是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我梦见,你讨厌我。”鹿鸣珂对上羽徽若小鹿般纯洁无?辜的眼,羽徽若从不会用这种毫不设防的眼神看他。
“怎么会。”羽徽若严肃摇头,“我不讨厌悯之,我从来都没?讨厌过悯之,我这辈子都不会讨厌悯之的。”
她魔怔似的,将这三句话反反复复的念叨着:“我不讨厌悯之……”
“初初。”鹿鸣珂打断了她的话。
羽徽若仰起?脸颊,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鹿鸣珂双唇动了动,温声问道:“伤口疼不疼?”
“你说这个?”羽徽若伸出自己满是剑痕的双手,“不疼。习剑者,哪有不受伤的,习惯了。”
“真的不疼?”
鹿鸣珂的眼神,明显在?告诉羽徽若,他已看破她的伪装。
帝姬娇贵,磕着碰着,都会皱上半天?眉头,怎么会不疼?
“疼的。”羽徽若不坚强,只是身为羽族帝姬,这个身份容不得?她露怯。
其实她怕疼,爱哭,还很矫情,一点点小事便会觉得?委屈。鹿鸣珂用这样温柔宠溺的语气关心她,她鼻子一酸,指着额角:“这里疼。”
鹿鸣珂撩起?她的碎发,仔细看了看伤口。伤口已肿起?,要过两日?才能消肿化瘀。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鹿鸣珂眼神一黯。
“不怪你,怪我自己,我要是早些学会御剑术,就不会从望仙台上摔下来。只摔了脑袋,没?有伤到其他地方,是万幸,悯之,你不要不高兴。”
鹿鸣珂神色有些古怪。
羽徽若问:“我说的不对吗?”
“你不用这么懂事,你是帝姬,你可以骄纵一些,刁蛮一些,比如,把这件事怪在?我头上。”鹿鸣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说出来,并不觉得?后悔。
羽徽若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话,不解道:“我为什么要怪你?是我自己摔的,又不是你推我的。”
“是我约你过去的,你不高兴,可以完全将这件事怪在?我头上,打我,骂我。”
“那有什么,我去赴约,是我自愿。悯之,今天?的你,很奇怪。”羽徽若手肘撑在?桌子上,掌心托着自己的双颊,往前凑了几分,“你是王家的小少爷,是自幼与我定下婚约的未婚夫,又不是我的奴隶,我怎么可以打你,骂你?”
是这样的吗?
鹿鸣珂与她近在?咫尺,呼吸交错间,淡淡馨香钻入鼻端。少年转过脸颊,避开那双乌黑的眼,望着晨光里飞舞的尘埃:“我去给你备早膳。”
两人一起?用过早膳,准备去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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