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卉出列,躬身行礼道:“臣断案时会遇到笔迹核对之事,这几年有所习得。”
“好,那就你来。”
“臣遵命。”
圣上命人抬上来了一个案几,当场令郎玉卿写了一行字,遂命王卉逐一来核对字迹。
朝臣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脑袋,巴巴盼望着结果。
唯独礼部尚书蔡大人神情紧张,双股颤颤,明明已经是秋凉,他额头上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子,正在不断的滚落下来。
他趁人不注意,偷偷用袖中的锦帕擦了擦汗,低着脑袋等待着结果的宣判。
在王卉核对笔迹之时,圣上忽然开口发问:“萧珩,你这两封信是从何而来?”
萧珩微微一笑:“圣上,臣一直都在等您问这句话。这封信是臣命人蔡大人的府中搜出来的!”
“啊?”蔡大人闻言,腿脚一软差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圣上!这萧珩太过分了,他竟然命人去其他的官员府中偷东西!这……这该当何罪啊!!”宋太傅立刻上奏,“他诬陷老夫此事老夫可以不计较,但是他去其他官员家中偷东西其罪可诛啊!若是日后萧大将军若是想要去哪个官员家里偷东西,便去谁家偷东西,这时间可还有王法啊?”
“臣请求严惩萧大将军!”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呼啦一声,堂上又跪倒了一片人。
圣上脑袋瓜子又疼了起来,这一大早脑袋瓜子就没一会儿消停的时候,他瞟了一眼萧珩,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怨恨起他来。
这个萧珩可真是太过于胆大妄为了!
这历朝历代都有为了搞到对手派人前去对手府中偷窃东西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像是萧珩这般自己招认的。
“萧珩,你可知罪?”圣上问道。
这下好了,即便是不想罚他,这下也不得不罚他了!
“圣上在治臣罪之前,臣必须要把此事说完。”萧珩看了一眼队列中早已经快站不住脚的蔡大人道,“不瞒圣上,这透露了考题的那封信是昨日王享亲自去卫府之中放进去诬陷卫瑾瑜的,据他供述,此时是章成命他做的,而章成则供述是蔡大人指使他将那封信交给他的。”
“胡说八道!”蔡大人眼看自己要倒霉了,也顾不上害怕了,强撑着和萧珩对峙,“我为何要做这等事?”
“这得问大人你了。”萧珩道。
“我从未做过此事,这两个人血口喷人!这是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蔡大人高声叫道。
“诬陷么?我看未必吧?据王享说,如果他做成了此事,将会被许为进士!他可是考生啊,若不是为了功名,他何苦要在这节骨眼上自毁前程!”
“他人品败坏……”
“无需多言,让我们静等笔迹核对的结果便是。”萧珩手握证据,懒得和他舌头打仗,他成竹在胸,只需等待一个结果。
朝堂上有片刻的安静,直到王卉从案几前站了起来,回禀圣上道:“圣上,臣已经仔细比对过了。这字迹虽然与郎大人的笔迹高度相似。但是,多少还是差了一些,您请看臣圈出来的这写字的细节之处,郎大人的运笔飘逸洒脱,而仿造的这封信看似飘逸,其实都有刻意控制的痕迹,再有,您在看这里……”
王卉每一次都做了详细的阐述,圣上看完之后连连点头。
笔迹鉴定完毕后,圣上将那张纸丢在堂上,怒道:“这是出自哪位大人之手?趁朕还没有动杀心之前,赶紧出来认罪。否则,饶不了你!”
说完,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蔡大人的身上。
蔡大人只觉圣上的目光有千斤重,后脊骨被压得抬不起来,双腿颤抖得厉害。他深知这件事瞒不住了,若是圣上要仔细查起来的话,自己是逃不过的。
与其到时候被圣上揪出来,不如现在主动站出来。
“臣,是臣写的。”蔡大人腿脚一软咕咚跪在了堂前,“臣善书法丹青,年少时经常去临摹名家字帖,久而久之就练就了模仿字体的本领。这是臣模仿的……”
宋太傅见他不打自招了,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憋死他自己。
圣上看见这蔡大人这幅熊样子,心里这把火真是烧得更旺盛了,他腾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指着他一通臭骂之后,逼问他:“另一封信是从何而来?说,是谁写给你的?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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