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韦大哥,放心,有你们在,我们来也不过是多了两个能打的,室韦家什么时候败过。”
“我明白。”
顾知安和林昭离开营帐时,看着林昭的脸色,犹豫了一下才道:“刚才那话是胡说的,我来这里的时候才多大点,不过十三四,那会儿云姐都已经……二十一二了,哪能和我有什么。”
闻言林昭笑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当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没个正形,真是……
林昭和顾知安一同回了营帐,想到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天亮,加上赶了一天的路,这会儿随便洗洗直接倒在床上睡过去。
才不过松懈几天的神经又紧绷着。
沧州战事吃紧,幸好沧州一向储备不少,否则要坚持这么多日,后方军需怕是也不易,更何况沧州路远,想从后方押送粮草也得需要不少时间。
同一鸣道长交上手是顾知安和林昭到沧州半个月后才正式碰上面,而且并非是在交战时,竟是两人离了大营打算夜里到附近查探情况时遇上的。
“果真是道长你,想不到洛阳一别后,竟是在沧州重逢,久违了!”顾知安看着已经暗下的天色,再看眼前一身仙风道骨颇有仙人之姿的一鸣道长,摇头道:“可惜今非昔比,当日你是王府座上宾,今日成了完颜景帐中功臣。”
旁边林昭已悄然留意四周动静,担心身陷埋伏,若是这个关头他们俩出事,对大秦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
军心肯定会受影响,会波及士气。
“昔日一别,想不到当年意气风发的小王爷也成了今日肩扛重任的稳重大将,这大秦国运可一日比一日强,有你们顾家在,想灭大秦可真不易。”一鸣道长笑起来,看向林昭:“昔年秦王亦有后人,朝中有惠太后,朝下有皇室血脉,果真不可同日而语。”
想不到连他的身世都知道,林昭确定四周没有埋伏后,对着一鸣道长点了点头,“有幸得见道长一面,也算有缘。”
“年轻人,你说的话可比顾知安说的让人觉得舒服。”
“可惜是敌非友,否则当请道长入营一叙,以礼相待而且兵戎相见。”林昭说完这话盯着一鸣道长,“你身为大秦子民却助北辽侵犯大秦边境,眼看尸横遍野、百姓无辜受连,我以为修道之人皆是胸怀天下之人,再不济也该是一心向道不问俗事,从未见过道长这般的。”
眼前的人换作任何一个人,林昭都不会说出这番话。
只是可惜却不惋惜,一鸣道长既已决定投靠北辽,那就再不是秦人,这往后生死都不配再入大秦的土地。
天下大义前,从前那些恩怨倒都能一笔勾销,唯独立场这事不能忽视。
“不曾想,嬴家竟是还能出你这么一位能人。”一鸣道长也不恼怒,“希望才登基的那位小皇帝能不负你们这群人的付出。”
“道长大可放心,你不也说,朝中有惠太后,那惠太后怕是能名扬千年,也能培养出一代明君。”顾知安对自家姑姑可是有信心的很,根在,那开出的花结出的果怎么可能坏。
除非是根烂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笑。
林昭朝一鸣道长拱手道:“今日一别,战场再见就是你死我活,告辞。”
转身离开之时,林昭还在想,一鸣道长怎么就成了北辽完颜氏的帐中功臣,竟然帮北辽布下众多奇阵,让秦军苦不堪言,处处受制,只能艰难抵抗。
可惜想了这么多日也无果,也不知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或许,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泉涌相报。”顾知安见林昭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人相处多年若是还不明白对方心中所想,那倒是冤枉了这些年来的相处了。
闻言林昭失笑道:“倒是你比我想得明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每个人心中坚持的道义都不同,心里坚持的想法也有不同。”
天下之大,什么样的人没有。
“阿护的伤好得差不多,不过听说云姐今天过来,蒋大哥也不放心跟着来了,只有老将军在军需处守着。”顾知安想起这事,“那女人可是泼辣脾气,不过待人豪爽,难得的女中豪杰。”
能同男子一块上阵杀敌,且少有吃败仗的时候,刀下不知斩过多少敌首,这两年成了亲倒是比从前要收敛许多,可本性哪里又是轻易能改的。
林昭怔忪片刻,笑道:“那可久仰大名,得仔细看看是不是真如你们所说那样厉害,莫是一块联手蒙我。”
“我能蒙你,室韦宪那家伙还能蒙你?”
“有你在,不可能也是可能。”林昭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不见一鸣道长的身影,不由摇头——这一鸣道长如果不是确定还未成圣,当真以为已经得道成仙了,不仅能料事如神,倒也真有些过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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