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萧朗将斗笠藏到身后,像怕被他抢去了似的:“这个是要给阿木的。”
又是给阿木的,上次送了阿木剑,这次又送亲手编织的斗笠,自己真是越来越不遭他疼了。
薛时济撇嘴道:“萧大哥对阿木可真好,我可羡慕极了。”
萧朗好笑:“你这话说的,我之前对你不够好吗?”
“好是好,但不是同一种感觉……”薛时济嘴笨,一时间想不出确切的形容来:“哎,怎么说呢,反正我感觉,你对阿木和对我是不太一样的。”
萧朗心中一动,捏着斗笠边缘的手指紧了紧:“那是因为你现在有书烟,有一堆朋友,阿木他无依无靠……”
况且,这斗笠不仅是照料,也是一半向他赔罪的。
他晚上翻来覆去地想了想,虽然当时事态紧急,但阿木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与自己那样接触,觉得心烦也是正常的。
站在穆云翳门前,萧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敲了敲门:“阿木?”
门应声而开,穆云翳疑惑地望着他,萧朗咳了咳,道:“我可以进去吗?”
穆云翳让开身来,萧朗一边进门,一边将身后的斗笠拿了出来:“咳,我看最近雨势一直不停歇,想着你要是出门也挺不方便的,便给你做了个斗笠,你戴戴看合不合适。”
他将斗笠轻轻搁在桌上,转头假意去端详四周。穆云翳将那斗笠拿起,上下仔细看了看,声音中染上层笑意:“你亲手做的?”
“是啊。”萧朗转回身:“如何,大小还合适吗?”
“正好合适。”穆云翳笑道:“你怎么会做这些?”
“以前四处游玩时,和村落的老人学的。”萧朗道:“合适就好,你……”
穆云翳鲜少见他有说话犹豫的时候:“怎么?”
“你……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萧朗道:“好些了么?”
穆云翳伸出手来,无所谓道:“伤的也不重,很快便要好了。”
萧朗凑过来看了一眼:“平时小心些,别沾着水,书烟那儿还有药,不够了再向她拿些。”
说到一半,他突然感到对方的呼吸正平缓温热地落在自己的头顶,立刻意识到两个人现在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于是猛地往后一缩。
穆云翳一愣。
他很早就发现,萧朗这人有些轻微的后知后觉。每每二人距离过近时,自己都是先有反应的那一个,现下好不容易习惯了,怎么轮到他大惊小怪了?
萧朗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些欲盖弥彰了,眼神游移了会儿,轻声道:“那个,在木龙山的时候……抱歉。”
“什么?”
“那时事发突然,外边还没出现咱们人的信号,我怕贸然激怒他会功亏一篑。”萧朗诚恳道:“所以,如果冒犯了你,我和你道个歉。你放心,那几个弟子我已经交代过了,此事只有咱们几人知道,不会传出去的。”
他一本正经地认真,穆云翳越听越不对劲,打断道:“你以为我生气了?”
难道不是么?萧朗哽了哽,只道:“你已经几日没和我说话了。”
穆云翳将斗笠取下,一双眼睛牢牢地盯住他:“我以为,生气的那个是你。”
什么?萧朗一愣,下意识地解释:“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那日在木龙山上的表情,不是生气了么。”穆云翳坐下,竟然从萧朗的解释中感到一丝高兴:“你批评我不顾大局,回来后又一直忙着处理那些山匪,我以为感到受冷落的只有我一人,没想到原来你也一样。”
萧朗仔细观察对方,发现他的确露出没有自己想象中那副抗拒的表情,笑道:“原来如此……”
“所以,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穆云翳道。他解开斗笠的系绳,将它轻放在一旁:“难怪你会将这个送我,原来是心头压着事。”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将它送你的。”
穆云翳笑了笑:“知道了,我会珍惜它。”
解开误会,萧朗心中Yin霾减轻不少,闻言笑道:“那是当然,时济方才向我讨要,我也没舍得给呢。”
穆云翳道:“说到薛时济,他这两日一直拐弯抹角地在向我打听,那日木龙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朗笑容一僵:“你没和他说吧。”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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