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欢的就是钱。”顾艾摇摇头,“妈妈经常说他一点也不像个歌唱家。如果你是慕名而来的陌生人,这边的收费项目和游乐园一样多。”他忽然伸出手指,一根一根地数了起来,“包括参观费,体验费,如果吃饭住宿的话也都是要收钱的。”
敢情蔺先生在岛上种菜是为了做一个海盗农家乐吗?突然发现了真相的沈笙哭笑不得,而站在他面前,正毫不留情揭外公短的这位亲外孙仍旧认认真真地比划着,“所以,下次你来要和我说。我直接把你带过来。”
他的目光真挚极了,沈笙不忍拒绝,只应道:“好。”
听到他的回应,顾艾瞬间绽放出单纯笑脸,笑呵呵地又去拉他的手,“不要说他了。我想让你听听这个。”
像给最亲密的朋友分享自己最喜爱的玩具一般,他掠过黑胶唱片,从置物架背后上拿出好几盘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磁带,又翻出一个老旧的录音机。沈笙凑头去看,立即注意到磁带上贴着的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体有些幼稚,只标注了日期,与两个小小的“乖”字。
“乖乖?”他忍不住念出声来,立即察觉到了什么,笑道,“这是你的小名吗?”
还挺可爱的——这家伙平常不发病的时候,倒也蛮衬这两个字。
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气氛之中,沈笙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贴得太近了,即使只是轻轻一声,也能丝毫不漏地传进顾艾的耳朵里。
他握着磁带的手立即就僵住了,整个人停滞在原地,喉结紧张地不断上下滑动。顾艾垂下头,有些艰难地应了一句:“……嗯。”忍耐。要忍耐。不能扑上去。会被讨厌的。绝对不能被讨厌。
那个时间距离今天已经是二十几年前,沈笙算了一下时间,那时候的顾艾大约才四岁。他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恐怕还在公园里玩沙子吧。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沈笙笑着叹了口气,又见他仍是握着磁带静止不动,疑惑道:“怎么了?不是要放给我听吗?”
顾艾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松开已经僵到发白的指尖,磁带啪啦一下掉在桌上。他垂头丧气地背过身去,闷闷不乐道:“我不想放了。”
“为什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这性格也变得太快了一点,沈笙有些担心他是否又开始犯病,刚想询问,便听到他比刚刚更气馁一些的声音。
“因为我突然发现,”顾艾深呼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你的声音好听。”
他自己写的曲子也好,他收藏多年的珍藏磁带也好,世界上所有的风声、雨声、嫩芽破土而出、乌云之间雷点炸裂、烟花的尾巴如流星一般划过夜空——对他而言,这所有的一切,在沈笙的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沈笙愣了一下,他总觉得顾艾对他的评价实在是过于夸张——他的声音明明再普通不过,就算放在人群里也未必能让人过耳不忘。他何德何能能让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如此推崇?
可每一次顾艾总是非常坚定,更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的无措与犹豫导致了这一小会儿的沉默,反倒让顾艾误以为这是沈笙对他的纵容与默认。他突然便转过身来,头却没有抬起,而是仍旧深深地垂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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