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听说原来还有这样的缘由,立即露出了然的表情。
裴榷对儿子说:“既然这样,你就去吧。”
“10栋老张家的女儿前些年跟一个外国老头结婚,后来老头回美国,她不也跟着去了吗?”谈到出国,韦柳钦自然而然地提起了与自己离得最近的外国消息,“听说到了美国没多久就离婚了,现在带着女儿在纽约餐馆里唱歌、端盘子呢!啧啧,也算拿到一张绿卡了!”
裴榷不屑地说:“裴晏禹的同学是读书读得好才出去的,跟那种人怎么一样?”
韦柳钦茫然地说:“出国真的那么好吗?怎么这年头,个个都想出去?”
“哼,能有多好?天天不是打仗就是罢工,连安稳日子也没法过。”裴榷冷嘲道。
一直到早餐结束,韦柳钦始终在听丈夫谈论国外的问题,仿佛国外永远存在着问题似的。
裴晏禹在这个家庭里长大,早已习惯裴榷在这间二居室的小屋子里谈论五湖四海的广阔,而韦柳钦永远是乖觉地听讲,但此时韩笠坐在他的身旁沉默地吃饭,时不时听两位长辈议论,好像真的感兴趣一般,这情形令裴晏禹感到有些不舒服。
好在吃过早饭,裴晏禹也得以和韩笠一起出门离开。
出门以后,裴晏禹顿觉身心轻松了不少。
两人刚刚走出小区门口,来到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韩笠便牵了他的手走了一路,直至来到行人渐多的十字马路才松开。
“赖城春和钟云阙是谁?”裴晏禹好奇地问。
韩笠忍住笑,说:“赖城春是我大学时的同班同学,钟云阙是他的弟弟,他俩分别跟妈妈和爸爸的姓。”
一对兄弟生生地被他说成将要结婚的情侣,裴晏禹啼笑皆非,可他难得听韩笠主动地提起从前,忍不住又问:“那他们现在呢?”
“不知道,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那些人和事仿佛已经停在韩笠离开学校的那年,再回不去,更像是上辈子的事。
裴晏禹一愣,但想到倘若是自己,怕也不知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再怎样和从前的朋友联系。他又想起韩笠当着父母的面撒谎,责备道:“你怎么把时间说得那么早?也没和我提前通气,我差点儿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我从没假期没过完就离开家。”
“你这么聪明,哪里用提前通气?”韩笠笑着说完,瞥见裴晏禹困窘的表情,“我想早点儿同你离开。你真的喜欢他们吗?”
裴晏禹被问得心上发堵,半晌,无奈地惆怅道:“你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用喜欢或不喜欢来对待的。”
这话似是新生的枝丫在韩笠的心头冒尖,出土的一刹那表皮破裂了,有些疼。韩笠沉默良久,确实不知要如何回答。他知道,他的确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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