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也是没办法,陈应良一直就在拿话挤兑他,逼着他遵守诚信兑现诺言,徐世勣如果食言反悔,继续强迫陈应良随自己去瓦岗,那徐世勣首先就得坐实一个言而无信的骂名,在绿林道中落下一个坏名声。这样的骂名在现代社会也许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是在注重信誉道义的古代社会,却是一件相当不得了的大事。尤其是象徐世勣这样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那更是把名声道义看得比命还珍贵。
其次,徐世勣即便有心想和吕明星一样食言反悔,同样也拿陈应良无可奈何,因为陈应良一直拿刀在架在邵陵王的脖子上,徐世勣如果下令拿人,如果陈应良真的动手一刀把那个什么邵陵王砍了,徐世勣那可就是鸡飞蛋打名财两空了——当然,徐世勣如果知道他如果真的下令动手强抢,陈应良马上就会毫不犹豫的把钱向民交给他换取活命,那么徐世勣肯定就不会这么犹豫了。
如果是如果,可惜的是徐世勣并不知道陈应良的真正身份与真正目的,在左右为难之下,徐世勣选择保全名声与保留希望,兑现诺言任由陈应良等人离去,指望陈应良和那个吴郡的什么刘天子良心发现,将来把三成宝藏送给自己,还顺手把对自己无用的吕明星送给了陈应良,结果这么一来,也就白白便宜了大隋大忽悠陈应良陈小正太了。
可想而知报国军队伍冲到陈应良面前的惊讶表情,尤其是都已经杀得满身是血的裴行俨,因为他的宝贝妹妹裴翠云不知何时跑到了陈应良身边,一度被他认为有些胆小的陈应良则洋洋得意,毫发无伤的站在刚才还被众多敌人包围的地方,手里还提着据说是济北大寇吕明星的首级,那一刻,裴行俨不仅和所有的报国军将士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直接就把嘴巴张脱了臼。
看到陈应良安然无恙时,长孙无忌和马三宝等人倒是喜笑颜开欢声震天了,可惜他们又马上挨了陈应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指责他们救援不力,没有立即跑来给陈应良帮忙,直到长孙无忌委屈的解释说,自己座船是因为不小心撞上了一条满载报国军将士的官船,才导致船只受损无法提速立即过来救援陈应良,还指了自己被撞伤的座船给陈应良看,陈应良这才闭上嘴巴,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大舅子和马三宝。
又向郭峰和陈祠等老走狗问了刚才发生的事,陈应良这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原来是徐世勣这次布置的伏击计划确实严密,利用水流、风向与火箭等有利条件使隋军船队前后脱节后,还利用裴行俨座船与破烂民船撞击后停顿的机会,布置了水鬼试图凿沉裴行俨的座船,试图给隋军运兵船制造更多麻烦,尽管官船水手及时下水阻止,但也因此浪费了一些时间,同时因为船帆受损的缘故,载兵多吃水深的四条运兵船在速度上根本无法赶上仅载瓷器的陈应良座船,自然也就无法迅速赶来救援。
做为陈应良的老走狗,尽管救援来迟是由多种客观原因造成,但郭峰和陈祠还是老老实实的向陈应良请了罪,表示愿意承担一切处罚。好在陈应良也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沉默盘算了片刻后,陈应良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你们的错,我的责任最大,是我不懂水战,兵员和瓷器没有混合装载,象打陆战一样把作战力量集中到了一点,露出了破绽,这才给了敌人偷袭的机会,我会记住这个教训。”
检讨了自己的失误后,陈应良还反刚来安慰郭峰、陈祠和钱向民等人,道:“你们也别担心,这次我们虽然赔了两条船和押送的瓷器,但我们好歹拿到了济北大寇吕明星的首级,又杀了不少的乱贼,起码可以将功折罪,我再替你们向樊留守求求情,弄一个不赏不罚应该问题不大,起码不会因为丢了御品掉脑袋。”
郭峰和陈祠点头答应,钱向民则是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就可以心满意足了,那还敢多说什么,当然也是连连点头,表示一切愿意听从陈应良安排。当下陈应良又命令船队就地停泊,全力打捞沉船挽回损失,然后又与钱向民协商着如何向樊子盖报告。可就在这时候,裴翠云上来了,理直气壮的向陈应良问道:“陈小子,我这次救了你,你怎么谢我?”
“结草衔环,赴汤蹈火,定当厚报。”陈应良苦笑答道。
“我不要你结草衔环,也不要你赴汤蹈火。”裴翠云大模大样的语出惊人,“回去把你以前订的婚退了,然后娶我,就算你报答了。”
长孙无忌瞪眼睛变脸色了,裴行俨赶紧冲上来把妹妹拖走,周围的报国军将士哄堂大笑,陈应良也更是摇头苦笑了,暗道:“麻烦了,这次肯定要和这丫头纠缠不清了。”
因为有凶名远播的报国军坐镇,还砍了好几百个人头示威,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是靠抢劫运河吃饭的瓦岗军还是其他的义军贼寇队伍,都没敢再靠近报国军营地的十里范围之内,陈应良的队伍也得以安心打捞沉船货物,经过一天时间的打捞后,大约四成的货物被打捞上岸,同时又从上游的荥泽码头借来了物资,损毁的官船也得到了修复,可以继续张帆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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