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在营前战场上的谯郡军队,李密苦心布置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局部优势,顿时变得荡然无存,张须陀身边是没有多少Jing锐战兵可用,但好歹有营寨栅栏可守,只要守住狭窄营门就能挡住贼军队伍向营内挺进,贼军队伍前有张须陀挡路,侧翼又有谯郡隋军夹击,两面受敌,顿时陷入窘境。
更凄惨的是,陈应良这次偏偏又带来了谯郡队伍中最能打的阚稜,不会出千使诈不喜欢坑蒙拐骗的阚稜,在坏种满地走的谯郡队伍中算得上一个另类,打起仗却是最靠得住的主,在他的率领下,隋军陌刀队的冲锋速度虽然不算很快,却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严整推进,长达丈余的陌刀或刺或削,上下翻飞,将对面之敌直接绞杀成血rou残块,孟海公夫妻身边的贼军士兵虽然Jing锐,却都拿这种严谨整齐的陌刀战术毫无办法,被杀得连连后退,队形被大幅压缩。
黑夜之中视物不清,陌刀战术的最好合作伙伴弓箭手用处不大,不过擅长动脑筋的陈应良却有其他的办法弥补这个遗憾,当发现前方敌人过于密集难以推进后,阚稜一声令下,第二排的陌刀队立即掷出了几个火药瓶,这种原始的手雷威力虽然很小,用来对付密集敌人有着相当不错的震慑效果,猛烈的爆炸声中,密集的贼军士兵不是被包在酒瓶外的铁角铁钉射伤,就是被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晕头转向,还有不少贼军士兵被直接震破耳膜,密集的人群顿时大乱,隋军陌刀队乘机大步推进,以整击零大肆屠杀乱成一团的贼军士兵。
实在挡不住陌刀队的冲击,孟海公夫妻只能是命令军队全力向前,力争最后的斩首机会将张须陀干掉,可惜张须陀的队伍已经安然度过了仓促遇袭的危险时期,不仅重新稳住了阵脚,还正在张须陀与唐万彻的率领下展开前力反扑,张须陀的亲兵队也个个象是疯了一样,接二连三的冲向对面敌人,刀砍枪捅斧头砸,抱着敌人在地上扭打翻滚,拼着老命的保护张须陀,为张须陀开辟冲锋道路。
张须陀也亲手砍杀了相当不少的敌人,尽管每一名能够接近张须陀的贼军士兵都血红着眼睛直接扑来,可是迎接他们的,不是张须陀身边的Jing锐亲兵,就是张须陀力可破石的横刀,又准又狠的横刀,很多贼军士兵都没能来得及看清楚张须陀的容貌,脑袋就已经被开了瓢或者飞上了天。受到身先士卒的张须陀激励,原本算不上特别Jing锐的唐万彻队伍也变成了一锐,争先恐后的砍杀敌人,让试图杀入营内开阔地带的贼军寸步难以向前,还逐渐的夺回了营门控制权。
又一支意外的援军也加入了战场,得知贼军奇袭张须陀中军大营后,本应该奉命转移到营外隐蔽处的隋军伤员不仅断然拒绝了转移,还是只要能够走得动的,全都Cao起家伙冲来前营帮忙,奉命组织伤员转移的张知止根本阻拦不住。而这些伤员的到来,也使得前营的隋军士气再度大振,高声呐喊着活捉孟海公与保护张大使的口号,争先恐后的挥舞着武器砍杀对面敌人,把一个接一个试图越过栅栏突入营内的贼军士兵砍倒桶翻,继而劈成rou酱。
前面是凶残得象疯狼猛虎一样的齐郡隋军,侧面是冷漠平静却严密整齐得如同杀人机器一般的谯郡隋军,进退两难,腹背受敌,两相夹击之下,孟海公带来的贼军队伍再是Jing锐也扛不住了,不断有士兵向东面开阔地带逃命了,孟海公夫妻虽然极力约束,甚至亲自挥刀砍杀逃兵,却始终收效甚微,最后孟海公夫妻还无比绝望的发现——他们的贤侄婿李密,还有他唯一的同伴杨积善,竟然也已经在乱军之中不知所踪。
败局已定,智囊又已经失踪,孟海公别无选择,只能是下令向没有敌人的东面开阔地带突围逃命,命令刚刚下达,早就军心慌乱的贼军队伍顿时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只是向东面逃命,孟海公夫妻也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孟义加入了逃命队伍。齐郡隋军与谯郡隋军联手追击,活捉孟海公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声传十里。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白马白袍的陈应良才与张须陀见了面,与喜欢装逼全身几乎一尘不染的陈应良不同,火光照耀下的张须陀已然是全身血染,脸上身上尽是鲜血泥土,还有一些是他本人的鲜血。见面后,张须陀第一句话就问道:“白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将军恕罪,这次真不是晚辈故意藏私。”陈应良拱手说道:“事实上,晚辈也是在最后时刻,才猜到了贼军队伍的真正目标是你,这才赶紧率领军队过来救援,险之又险的及时赶上,实际上比孟海公早到战场还不到一盏茶时间。”
张须陀相信陈应良这句话不是假话——因为只要找一个谯郡士兵随便一问出兵时间,就能知道陈应良是否说谎。点头过后,张须陀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晚辈的麾下斥候发现,孟海公让百姓队伍先出城,我就马上猜到了。”陈应良如实答道:“今天下午时,晚辈虽有些怀疑孟海公贼军是在调虎离山,声南击南,但始终没有发现贼军队伍有疏通南门甬道的迹象,所以晚辈一直不敢断定贼军会从南面突围,只能是让军队集结侯命,斥候严密监视敌人动静,随时准备出兵补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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