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一时之间,傅云祁也分不出他这是真的诧异还是意有所指带点嘲讽意味。
傅云祁抿了抿唇,只觉得在淮南王并身后姑娘的目光下呼吸都急促起来,向来温润如玉的面庞此刻犹如火烧一般红,他低下头,腰杆愈弯。
明明厌恶极了安国公府上上下下的校长妄为,却还是不得不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淮南王笑道:“说起来,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今日这事牵扯到了我们小姑娘,她如旁人一样无辜,脑子却没有别人转的快,这石头都要砸身上了,还不知道躲让,老天有眼,这幸亏没砸伤哪儿,不然……”
像是没看见傅云祁的尴尬与愧疚,淮南王接着道:“不然别说是我家的人,就是霍家,国师塔,还有极为看重阿盈的秦老太君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
傅云祁脸一阵红一阵白,“实在对不住……”
他朝白楹深深一揖,“阿楹,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安国公府的人。”
白楹往边上躲了躲,不肯受他这一礼:“与祁王殿下无关。”
傅云祁眼中的愧疚几乎要漫出来,“阿楹……”
这倒是,如果安国公府的人犯错,就要怪到傅云祁头上,那他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罪的。
虽说安国公府倚仗的是傅云祁,但到底根子就烂透了,也亏的傅云祁为人正直,换一个徇私枉法的,今日就帮着安国公府教训受伤的人了。
傅南歧淡淡道:“众目睽睽之下,祁王还是多注意些好,姑娘家的名字,可不是这么好叫的。”
傅南歧在外人面前一般很少多话,但他要是说了,那就是惊天地泣鬼神。
淮南王看傅云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但他掩饰的很好,和沈宴有着五分相似的脸上笑容淡淡,“秦王殿下说的极是。”
他家阿盈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
傅云祁是什么意思?在外头三番两次喊他女儿闺名,是觉得他女儿不要名声的吗?!
傅云祁和白楹都被傅南歧的话(saocao作)震惊到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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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祁的脸色几乎是青白青白的了,若不是怕影响白楹名誉,他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斯文温润,对傅南歧冷嘲热讽一顿。
和阿楹私下往来最亲密的谁?
他是敢做不敢认吗?
竟然还有脸在长辈面前给他上眼药。
哪怕他再没有机会,也不会像他傅南歧一样!
傅云祁咬着牙赔不是,侧目望向傅南歧,他虽面无表情,但在淮南王面前却还算恭敬有礼。
他莫不是……想着拉拢淮南王?
淮南王已经没心思跟他们扯皮了,他拍拍白楹的脑袋,“回去吧。”
白楹听出了这三个字之下的潜台词——
这事没完!
小胖子回家了,就以为淮南王奈何他不得了?
好笑!
安国公治家不严,教子无方,安国公夫人管理后宅不当,人跑出去撒野了都不知道……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白楹跟在淮南王身后,乖乖应了一声,因为有爹在,她看也没看傅南歧一眼,生怕被眼力贼好的亲爹发现猫腻。
等上了马车,她才偷偷掀起帘子探出脑袋,和傅南歧对视上。
“赶紧回去。”白楹用唇语说了这么一句,便放下帘子摆正坐姿。
他们一走,傅云祁终于忍不住看着傅南歧道:“如二皇兄这般的厚颜无耻,也是世间罕见。”
傅南歧冷冷瞥他一眼,不置一词转身就离开了。
谁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看他那张讨人嫌的脸哦?
傅云祁气的面色发白,多年良好教养让他无法说出粗鄙的骂人之词,他咬牙切齿,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
“未免欺人太甚”“如此卑鄙无耻”“实在是太过分了”……
东临低声安慰道:“好在来的是淮南王,若是霍大人,恐怕今日这事就不能这么妥善完结了。”
傅云祁冷着脸道:“去安国公府。”
不管有没有来人,不管来的人是谁,伤到了阿楹,这件事就没这么容易过去!
善罢甘休?
对得起阿楹额头上的伤吗?!
东临在心中叹气,殿下摊上这个一个外祖家,也是够心累的。
另一边白楹跟着淮南王回了淮南王府,她好奇问道:“您……您是不是还准备做什么?”
淮南王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是在自己家里,他就没有走在白楹前头,对待女儿,淮南王向来要比儿子耐心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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