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因为她对这人本就存有偏见。
二字冠以血色笔墨, 常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后, 已是痕迹斑驳,赤色脱落,又在山林尽头,少了层林浸染。
周边荒凉一派,加之头顶的皑皑白雪,显得更是苍凉,宛若无人之境。
几人辨别许久才识出这是“晏清”二字。
林鹭暗叹一口气,确实不容易,祝如疏的字对她来说更好辨别的原因在于。
祝如疏的那种丑,她已经看习惯了。
几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山林的尽头,也是悬崖的边际,那块石碑就立在悬崖边缘,恍若摇摇欲坠。
边缘处更为陡峭,就是往那边这么一站便有会滑落崖底的风险。
林鹭胆子小,往边上探了一眼后吓得头晕眼花,抖着腿想往后退几步,不曾想好似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少女脚边一踉跄,险些随着边缘的落石一同滚下去了。
身后的祝如疏抓住了她的领口,将人往后用力一带,林鹭止不住脚往后又踉跄两步,像被人推来又喝去,在两者间拉扯着。
她摔进了祝如疏怀中。
只听头顶的少年呵笑一声,冰冷的指尖还拽着她的衣领,指骨有意无意紧贴她露在外面的脖颈,林鹭被冰的直哆嗦。
他说。
“师妹小心脚下。”
这声音准时温柔,温柔得就像方才不是他推得她一样。
男女主二人正瞧着另一边,闻声也走过来了。
沈若烟看着林鹭这副小脸惨白的模样,忧心起来。
“师妹怎么了?”
林鹭喉咙中像卡了根刺,她抬眸看少年稍显冰冷,又带着淡然兴致的恶趣味模样,她有口难言,只得将苦水咽进肚里。
祝如疏先一步替她答了。
“无事,只是方才师妹脚滑了。”
你全家都脚滑了…
沈若烟见林鹭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只叮嘱她小心脚下。
崖间夹着霜雪的风吹起少年鬓角发梢,雪色衬着他苍白又瑰丽的面容,他朝林鹭笑着。
饶是林鹭如何想,此处就他们四人,男女主方才离此处还有几步距离。
她怎么想都觉得。
方才推她的人是祝如疏。
他这神经病属于一阵一阵的,一会儿对她好得不得了,一会儿又巴不得她去死。
真是相当难猜。
分明有70的好感度,他究竟为何还是这副模样?
林鹭不解。
这倒是给她敲了个警钟,关键之时最好不要依赖祝如疏,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所谓的“兵器工厂”就在山崖的底部。
外形上看过去像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巨型宫殿,若说这是皇帝修筑的度假行宫,估计也有人能相信。
落成在这巨型盆地之中,此处像是一座孤立无援的岛屿。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外人只道听旁人道听途说是工厂,却无一人知晓工厂里面外面究竟是何种模样。
山崖边留了一条陡峭的小道,能一路往下直通宫殿大门。
若是稍有不慎跌倒,便容易顺着陡峭的路滑至底部,落个非死即伤。
几人从坡上小心翼翼往下走,跨下最后一段陡坡,晏清宫殿的全貌尽入眼中。
朱红富丽的大门观之穷奢极欲,只是分明方才在山崖之上时,林鹭还记得是青天白日,甚至有日光托出的趋势,谁知在山崖下方却看不见头顶的日光了。
林鹭抬头,甚至还觉着头顶犹如灌入黑雾,将天空压得低沉、垂暮。
此地虽金碧辉煌,却仍旧挡不住那Yin森恐怖的气息,习习Yin风直刮林鹭脑门。
她犹如gui缩,只露出如小鹿般圆润微红的鼻尖,将头往下缩了缩,企图藏在衣裳领口处的茸毛中。
宫殿旁边竖了块破旧的牌子,赫然写着“阑珊处”三字。
阑珊处这名字林鹭并不陌生,甚至她见之还有些警觉。
才穿过来,还在合欢宗之时,那个关着许多女人的地牢便叫“阑珊处”。
林鹭又想到了合欢宗内的妖冶美人萧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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