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桥聊得差不多了，他们达成了初步的协议。对于内心的担忧，辛善打算先不管它。她会尽力把事情做到最好，不让它出一点点纰漏。从小到大压抑在心底的那份不能说的委屈，她终于可以找到一条路子可能将它倾诉出来，不能因为那一点点的害怕而放弃机会。这会是一个很长的计划，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帮安桥把他的那笔债务问题给解决掉。

    她需要找虎子哥帮忙。第二天，辛善去找虎子哥的路上，有些忐忑，昨天才刚刚跟他吵过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

    辛善一路上的脚步放得特别的慢，她在心里考虑着一会儿该怎么说。她要是和虎子哥全部如实地讲了，她要拼尽全力去玩一场赌局，赌物就是有一天她会站在面向全国、甚至全世界的镜头前，把他们从小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和怨恨完完整整地给说出来，虎子哥一定会说她疯了。辛善十分有自信地肯定，他一定会这么说的。

    又到了那个地下钱庄，辛善走进去的时候，那里面围着很多人，所有的人都在争吵着什么。虎子见辛善来了，便不再理会七嘴八舌打嘴仗的几个弟兄，带着辛善走了出来，他们两个人来到了这附近的一块空地。

    “你怎么来了？”虎子哥问她。

    “你们刚刚……在吵什么？出什么问题了吗？”辛善就着她刚刚看到的情况说。

    “嗨，一点小事。上面查得越来越严了，我们在公安里面没有人照着，就又有一个弟兄犯事被抓了进去。有的人就想着，赶紧把现有的手底下的资金收回分了算了，可很多款的时间都还没有到，所以大家都在争论这个问题。”

    自从徐东进去了以后，钱庄的情况就变得一天比一天还要糟糕。以前不是说虎子他们干的事情都在法律范围内，而是平常犯点小事都会有上面的人罩着，徐东和那些人都是打过招呼的。

    放高利贷不可能手上一点血都不沾，但现在他们这种情况，要是再这么下去，他们剩下的几个弟兄都觉得自己可能讨不了好。先前他们每一个人还想着要霸占钱庄的主导权，但在吃了几次亏之后，有的人就觉得这场子不是那么好接手的，那就还不如一次性的把场地给清了来得划算。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虎子哥所说的情况，辛善能够猜到个大概，想必这个钱庄也不会持续很久了吧。

    “我当然是能多拿一点就多拿一点，别的我没什么所谓的。”

    就着这些事情和虎子哥聊了一会儿之后，辛善对今天要来的目的还只字未提。她就像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一样在和虎子哥客套地聊着天。

    不知道是她多心了，还是因为她对昨天与虎子哥争吵的事情心有余悸，难听的话是她先说出口的，她怕虎子哥心里还在介意这件事情，辛善有点觉得，虎子哥今天，好像有点在故意疏远她。他们之间讲话，居然让她感觉到一种从来就没有过的距离感。

    “虎子哥……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在说了一堆可有可无的话以后，辛善才终于将面子抛到了脑后说起了正事。该说的总是要说的，这对于她而言，是个充满可能的机会，只要虎子哥肯帮忙，帮她得到了安桥的债务合同，她相信和安桥的合作就一定可以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