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狱卒二十年,他知道天牢关的人基本都是权贵,有些人一路倒霉到死;还有一些人却可以绝地反击,所以他不轻易得罪任何人。
萧铁策收拳站定,道:“有劳了。”
“您客气了。一会儿给您送饭,头一份的。”狱卒道,“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便是。”
萧铁策当真有需要,他缓缓开口道:“要是不麻烦的话,给我找文房四宝来,我打算给我娘子写封信。”
“行行行。”狱卒一口答应,“给家人写信,这个上面允许的。”
只是狱卒出去端饭的功夫才想起来,萧铁策刚才说给他娘子写信,他娘子不是臭名昭著的明九娘吗?
不是说,他们夫妻相敬如冰吗?不是还有传言,说明九娘二百多斤,路都走不动,成婚当日八抬大轿都差点把轿夫压垮吗?而且据说她还没有自知之明,自以为沉鱼落雁,就喜欢到处参加宴会,丑态毕露吗?
错了,他肯定是听错了。
那样的人,对萧铁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可是也不是他这样的人能管的。
狱卒摇摇头,给萧铁策多盛了两碗饭,然后又去准备笔墨纸砚去了。
“您这信要是写给太子殿下的,恐怕……”狱卒去送的时候试探着道,“您可别让我为难;再说我就是为难也办不到。”
萧铁策道:“你误会了,我是给我娘子写信。”
竟然真是他娘子?难道他去辽东之后停妻再娶了?
对,一定是这样,狱卒心里默默地想。
萧铁策在监狱中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吃过饭就开始坐到桌前,握着笔,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给明九娘写信。
称呼怎么写,他大概也就考虑了一上午,写废了十几张纸吧。
九娘?不够特别;卿卿?有点俗气;吾爱?有点害羞;孩儿她娘?不够亲近……
狱卒来送午饭的时候,看见那些被揉作一团的纸团,表情有些惊讶,随即又默默地送来一摞纸。
萧铁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终于落笔,就写九娘。
可是写什么内容又难住了他,思来想去,又憋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写出几句话,大意就是他很好,不用牵挂,问她家里如何云云。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妥,没有把她放在前面,于是撕了重写。
嗯,这份也不行,应该把思念写在前面;嗯,第n份也不行,总之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最后,萧铁策看着所剩无几的纸张陷入了沉思。
狱卒来送晚饭,见萧铁策糟蹋了无数纸张,这封信却还没有写完,心里想着,这位可能是武将,不通文墨,所以才像便秘一样。
于是狱卒又默默地送来了一摞新纸。
这次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纸张也不便宜,但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退了出去。
于是这封信,萧铁策又咬着笔杆,开始挑灯夜战。
太难了,想给明九娘写封信报平安,又不被她吐槽,太难了。
关心过度怕她觉得腻味,不关心怕她觉得自己无情;说自己觉得矫情,不说又怕她担心……
因为他太投入,所以直到听到牢房的门响动才抬起头来。
适应了片刻黑暗之后,萧铁策放下笔,连忙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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