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听寻便没有再坚持,他将未做完的锦囊放在一旁道:是给你做的。
南珩去端药碗的手又是一顿,他想起来了,之前他们去遂愿观的时候,萧听寻曾答应有空的时候会给他做。
那时候他虽然欣喜,却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师尊竟然一直都记得。
南珩拉过萧听寻的受伤的右手,小心翼翼的将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本色的绑带轻轻解开,露出了他腕上狰狞的伤口。
那道伤自腕上横过,虽然血已经止住,但伤口还张开着,甚至可以看见里面血rou模糊的筋脉。
南珩一双剑眉便又紧紧拧了起来,依着萧听寻之前的表现,未拆绑带之前,他都快要以为这伤已经自己痊愈了。
这人不知疼的么?
许是见他眉头皱的太难看,萧听寻出声解释:其实伤的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又是习惯,南珩下意识不喜欢听他说这两个字。
他沉着脸,用洗净的手指蘸了药膏,一点点涂在萧听寻的伤口上。
开口道:师尊,有些习惯是好的,但是有些习惯,你要慢慢改掉。
深夜坦白局
窗外暮色降下,皎月升起。
南珩点燃了烛台,暖黄色的烛光映着萧听寻浓密微卷的眼睫。
他垂着头,看伏跪在他膝头的小徒弟仔仔细细将药膏涂匀在自己手腕的伤口上。
改不了了,他轻声道,已经太久了。
南珩眉间隐隐泛起一道皱痕,但却没有立即回答。
帮萧听寻涂好了药,取来新的绑带帮他将伤口包扎好,南珩轻轻拉着他的手,在他旁边坐下来。
不久的,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你把这些坏习惯都改掉。南珩说的很认真,漆黑的眸子映着皎洁的月光。
萧听寻只觉得耳尖又热烫起来,他转开了脸,不动声色的把手从南珩掌心里抽出来。
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还有三天就是仙门大会,我们要尽早思考对策。
师尊想要掩饰什么,或者不好意思的时候,惯会转移话题。
南珩勾了勾嘴角,没有拆穿他:好。
他说着,已从床上站起身,往外面走去:那师尊好好休息。
你去哪?萧听寻叫住了他。
我还不困,再去后山逛逛,采些药材备用。
身后便没了声息。
南珩脚步没停,继续往外走。
一只脚才迈出门槛,却又听草屋内传来冷淡的嗓音:一起睡吧。
迈在屋外的那只脚陡然停住,又跨了回来。
南珩眯起眼睛,无声的笑了:好。
他发现了,很多时候以退为进,对他师尊似乎特别管用。
一张并不算宽敞的小木床上,并肩躺了两个人,一起盖着一方薄被。
小屋内烛灯已经熄了,只有冷白的月光自窗口洒下,照在屋内的石板地面上。
喜欢的人就躺在身侧,南珩自是睡不着的。
记得上次和他师尊同床共枕还是在安泽县县丞家里,他们中了春chao花的时候。
本以为,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南珩呼吸平稳,很久很久之后,他动作很轻的侧头望了一眼躺在自己里侧的萧听寻。
似乎是睡着了,萧听寻双眸闭合,呼吸浅淡,受伤的那只手就搭在身上,即便是晚上休息,也是一副端方的姿势。
南珩抿唇笑了,他师尊无论什么时候总是雅正的。
手指轻轻在被子上划过,指尖一暖,是触到了萧听寻放在身侧的手,他只愣了一瞬,便果断的伸手握住。
南珩将萧听寻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萧听寻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握在手里有淡淡的暖意,和他本人冷冰冰的性子一点也不一样。
还没睡?
耳边传来萧听寻很轻的声音。
但即便很轻,南珩也被他吓了一跳,握住他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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