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yin唱在不同的人嘴里一起汇合成全方位环绕的共鸣,奇异的香味让人浑身发软忍不住继续沉睡。身下是一片冰冷坚硬,手脚都被束缚住了无法动弹,但有限范围内能摸出身下的触感应该是今天看到的祭台,眼睑上覆盖了一层深色的薄纱让我什么都看不真切。念又不知道被什么手段给封住了,失去了缠的保护我的体温变得很低。
“夏野……”
想要呼唤夏野的名字,但嘴里也被塞上了石头类的东西,差点把我的牙给硌坏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睡觉前还是和乐融融的场景,转眼间我就被绑起来送上了祭台。夏野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旦撕开了那层假象,所有的线索都变得那么清晰。
一定要让我去上那愚蠢的学校是为了支开我,每一天的接送都是为了保证这具被选中的身体完好无损,每一句欢颜笑语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每晚监督我服下的药物也不过是仪式的前期处理。
宫村夏野,你真是一个好演员!
yin唱的声音开始变大,有一双温暖带着茧子的手抚摸上了我双脚,粘稠温热的ye体被细细描绘在脚背上,遵循着我体会不出来的走势,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此时全身只穿了一层薄纱。浓香终于掩盖不住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那粘稠的ye体的主体肯定是血ye,原来那些回字纹的沟壑里积攒的是千年前的血垢。四面八方传来的yin唱,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一个音一个音地往我的脑子里钻,好不容易平息的头疼又开始隐隐作祟,就连在我身上游走的双手也隐隐合上了yin唱的节奏。
我的头疼得快要裂开,心也痛得快要死去。原以为找到了可以填补内心大洞的救赎,没想到不过是另一个深渊……再一次沦为任人宰割的鱼rou,我竟开始习惯这种无力的感觉。如果我的存在就是不停给自己和别人带来灾难的话,那这罪恶的生命就此终结也许是一件幸事。就这么想着,被束缚得动弹不得的四肢也渐渐停止了挣扎,直到脸上的薄纱也被取下,沾着鲜血的手抹上了眼尾和额头。
忽然恢复了视觉,眼睛有些不适应光线,眯起来了几秒才能看清周围。夏野的族人们全部围在水池中心一周,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其中参杂了不知名的草药让奇异的香气和一股股白色的烟雾弥漫在这个不大的圆形场地里。
他们不知疲倦地yin唱着长长的歌谣,专注地看着祭台上的仪式,明明灭灭的火焰跳动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视线。如果不是我是那个待宰的羔羊,我估计要为这全情投入的纯人声阿卡贝拉拍手叫绝。应该是Yin森鬼气的场景竟因为在场每一个人的虔诚而变得庄严神圣。
不知名的歌谣在脑海中循环往复,身上用血ye描画出的花纹在隐隐发烫。我竟不知道头疼到一种境界后会有一种超脱之感。被困在祭台上的无法动弹的手脚好像又有了自主性,我感觉我的灵魂在跟着这歌谣起舞,画在地上的六角形也开始亮起暗红的光,我开始确信这不是装神弄鬼的玄学,而是真的一场复活仪式。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袍,头戴羽冠,脸戴黄金面具的身影。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夏野。我刚刚死寂的心又恢复了跳动,想要问出个为什么,但嘴里死死卡住我舌根的石头或是玉器让我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含糊之音。夏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昏暗的火光下我竟能看清他从面具下露出的眼睛里深不见底的痛苦。
这一眼勾起了我自离开伊路米以后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渴望,给灵魂加上的束缚已经断裂了,再也无所谓什么平静的生活。仿佛是个还在学步的孩童,捧着一颗真心跌跌撞撞地走,想要找一个人将它收下,但既然无论是谁都看不上这一团破破烂烂的碎rou,那不如丢掉算了。
有谁要你呢?有谁会真的爱你呢?
不论是爱人还是家人,最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幻肢在起舞,我看见我的手拂上了夏野带着面具的脸庞,温柔缱绻,像抚摸情郎。那个长着和我一样面庞的虚影,像蛇一样妖娆的身体缠绕在夏野的祭司袍上,一圈又一圈。
「你在痛苦什么?」
「是和我在一起很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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