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低声抽泣。
哭什么呢?
干她们这一行的,要说贞洁这东西未免太过扯淡。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也看开了许多。
刚才那一遭,让她想到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的无措害怕。
当时她才16岁,逃了课,托关系去歌舞厅当服务生。
那一圈子的人都是干这一行的,基本都是学生妹,穿着学生制服,脸上扬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笑,妩媚的、勾人的。
为了服侍那些中年阿叔,她们装得听话乖巧,受过专门的培训。
刚开始时,她有些局促。
也是在那个晚上,她被男人摸了。
她听吩咐给男人送酒。
那男人是店里的大顾客,谁都不敢怠慢。
一般这种级别的客人不归新人管。
但那天男人心情不好,酒瓶子砸了一地,叫周边的阿姊阿妹都害怕得很。
她被推到最前面,那些老员工专门欺负她这种新来的学生妹,让她来服侍。
一过去,男人就把皮带卸了下来,她平淡地往杯里倒酒。
突然,男人皮带往桌上一抽,将杯子甩落地,猛地大喊:“你他妈拿谁的杯子给老子?”
就这一声,她停了动作。
抬头看那个醉醺醺的男人。
“长得还不赖。”男人微眯着眼,伸手将她扯过来。
没人敢出声。
“成年没?”男人在她耳边说着话,手覆上她的腰,慢慢磨着,还试图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她嫌恶地拍开他的手,用力推开他,蹙眉:“别碰我。”
“手感还不错。”
这个时候恐惧似乎都消失了,她反而平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男人。
而男人兴趣被她勾了起来:“没想到这店里还有这般尤物。”
她不说话,手缓慢往下,握住酒瓶,一把砸向他的头。
周遭都静了。
一下不够,她连砸数十下。
男人根本没有机会反应,她又将皮带抽向他。
“牲畜么?”
那晚闹得很凶,头儿赶来平息。
男人追着她不放,但凑巧的是,当晚店里有个更重要的顾客,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知是因为那尊大佛的颜面还是怎么,头儿拿钱打发了她,将男人送进了医院。
当晚她洗澡的时候将身子搓到发红。
她甚至觉得自己吃不来这碗饭。
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呢?
大概是她不再为了那所谓的自尊流眼泪的时候。
摸一下,钱就到手了,谁会跟钱过不去。
当那些人把钱往她胸口里塞的时候,她保持老练的笑容,娴熟地唤一声哥哥。
所以到如今,还顾及什么体面。
闻盛不也和那些男人一个模样?
世上的男人又有什么不同?
这么想着,她双手盖住脸,揉了揉。
原琴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
“这一行就是这样,脏乱不堪,一旦你决定踏入,就没有退路了,像我一样。”
原琴笑,“可我现在过得不也挺好?男人上杆子送钱。”
赛佳儿抬眼,注视着她。
良久,哑着嗓子开口:“你的第一次给了谁?”
原琴是个涉世颇深的女混混,早年ji女出身,也算是赛佳儿入行的半个领头人,性生活丰富,换男人比换内裤还勤。
她指尖点着膝盖,似乎在思考。
“大概是给了街上某个酒鬼阿叔?我想想啊,还是,楼下发型师?”
赛佳儿蹙眉,将头发全都顺到脑后,“你真的不在乎这些吗?”
原琴指一记她的脑门,弯唇:“你还是太小了,傻瓜,人活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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