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一人在空荡的世界里永存,不如与一个疯子共度余生——她觉得自己或许就是这样耐不住寂寞的人,这一点自她在洞天内睡过一晚后,更是确凿无疑。
好在任君衍与她相反,在这砖石砌成、唯有绿植些微生气、毫无多余消遣的这片天地,还能静心地被困期间数天。
那晚过去,任君衍于隔日清晨回来。
之后的日子便是陪在任知欢身边,俩人白日四处溜达游荡,夜晚飘在湖心赏月垂钓,监督她现实的功课,教授她法诀技巧,闲时聊天或各磨己事……
相处模式与现实时无别,而任知欢却觉不止如此,至少比起以前,对他的喜欢是多了一点点。
她相信着任君衍的话,相信这一切只是场冗长的梦境,故此她认为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是在数日后的某个夜晚,令她始料未及。
时间推移,大比已至。
任知欢神清气爽,望着前头乌压压、井然有序的队伍,她捕捉到花生的背影,后者第一时间也瞧见了她。
此刻的任知欢在人群尤其显眼,不是她怎样一幅绝世容颜,也不是如何气质超群,而是她的一身玉白衣衫,虽不算华贵绮丽,但仅瞧一眼便知衣料上佳、触感绝顶,与周围同门穿着形成鲜明对比。
“给。”
任知欢从她手里拿过两个包子,一个豆沙一个菜rou,花生看她大快朵颐的样,奇怪道。
“我说你在掌门身边,给用给穿,难道就不给你吃的,非得我帮你带着?”
花生这么一说,任知欢才想到这点。
主要光吃药不觉饥饿,而且任君衍也没提过这些,要不是今早胃里空虚让花生帮忙带饭,她还真就毫无知觉地跟他这么过下去。
花生看着任知欢,自她那天知道那只灵兽的真实身份后,便对身旁这女孩感到一丝诡异,这种感觉没有掺杂不好心理,而是对这种存在的真实性感到怀疑。
这种话本都不敢写的经历任谁都会猜疑,可事实如此,这番下来倒像是除了任知欢外,其余人都成了衬托鲜花的虚假存在。
花生把这感想告诉给任知欢,可后者避而不答,说只是万千星辰中唯一一沫幸运尘埃,恰巧染到了她。
真牛逼——任知欢瞅着花生,想着这人真是梦中虚假魂灵么?
时间分秒过去,任知欢拿着号牌,远远观望着擂台上的刀光剑影,神游时不查有人悄然坐往旁侧,直到一声锣响一场告落,她才瞥见那不算陌生的侧颜。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让我好生想念。”
“还好还好,多谢挂怀。”任知欢笑道,指了指自己的脸。
邱泽一身腥气归来,他人未干的血迹滴滴润在洁白处,比拼以见血断胜负,只是邱泽常惯一招得胜,只能苦了与他比试的选手。
见任知欢的动作,与以往见面时的戾气不同,邱泽片刻怔神,顺着指示擦去了脸侧的血迹。
“任知焕,你是什么人啊?”
“我普通人啊。”任知欢瞬间猜出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那天我可问过符晟了,那人竟是玄霄掌门恒极真人……可我瞧不出你有何等极佳天赋,还是说你的出身能够赢得青睐?”邱泽压低声音道。
“——你问这干嘛?”任知欢抠抠鬓角。
“我眼红,”邱泽十分地直白,“我也想当掌门的亲传弟子。”
一听,任知欢叹息地拍拍他肩,但又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亲妹。
“我真没什么出身,可你说没啥天赋我可不敢苟同,说不定是他老人家慧眼识珠,你又怎能揣测得了他呢?”
邱泽盯着她,又道。
“我当时见你抱他,可见你们关系匪浅。”
她捏着发梢,压下心头的尴尬,撇嘴道。
“啊掌门其实算是我的祖宗,我是他的族人,有血缘关系。”
“这还出身一般?”
俩人又在那互相犟劲,花生也算习以为常,百无聊赖之际瞧见另一侧不远的符晟,目光对上的刹那转瞬飘过。
花生只好把目光挪向另一边,却见一容貌秀丽的男子站在身后,生得不似这谷中之人,倒可与玄霄掌门划上相似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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