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昀发现明月最近不太对劲。

    她和他对视的时候眼神总是飘忽，说话也变少了。见了他就会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身体触碰。

    明昀并不认为自己装醉这件事被明月发现了，因为明月压根不会怀疑他。

    利用妹妹的信任做一些放肆的事情，这似乎有点心机。但是明昀不觉得，达成目标的方式有许多种，只要达成，就是最好的那种。

    所以明昀开始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上次装醉也已经过去了挺久，最近他也一直很小心翼翼，什么过于亲密的事都没做过。

    明昀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后，只剩下了一个看上去最荒谬的选项，那就是问题出在明月自己身上。

    至于明月为什么总躲着他，他只能想到一个理由，就是明月非常在意那天发生的事。如果从明月的视角出发，他喝醉了断片，忘记所有事。她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她，没办法坦然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比明昀想的更在意这件事。

    明昀想到这心情小小变好了一下。

    这就说明，明月其实并不完全，只把他放在哥哥的身份里。那就代表他总有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爱她。

    明昀觉得，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但是只有耐心不够，他得去小小试探一下明月。

    明月最近真的过得很煎熬，她每每与明昀接触，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她伏在明昀胸口，额角的汗水落在他身上的画面。

    光是想一下那种香艳的画面，和面前沉默寡言的哥哥结合起来的场景，明月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甚至有时候分不清哪个是她想象中的明昀，那个是真实的明昀。因为她并没见过明昀做爱的场景，所以下意识地觉得明昀在做爱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这天晚上，明月和明昀照常在吃晚饭。明月在喝粥的时候，明昀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要出门吗？”明月看了他一眼，问道。

    明昀嗯了一声：“姨妈那边来客人，行程结束了，但飞机起飞还有一会。让我带着去海边散散步，正巧就在我们家附近的海。”

    明月哦了一声，嘱咐他路上小心。

    大门关上后，明月就三口两口喝尽了碗里的粥，偷偷趴在阳台上看海岸线。

    明昀带着客户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明月作贼心虚一样地压低了身体。从栏杆的缝隙往外看，但又想到家里亮着灯，明昀一眼就能看到她。

    于是她又关上了屋里的灯。

    晚上的海岸线似乎比白天更长一些，海面上只有远处城市灯光倒映着的光影。一层层的海浪把灯光晃得琐碎，散入茫茫的海中。

    海边晚上是很冷的，明昀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头发被风微微吹动着。明昀身边的人似乎是个女生，有一头长卷发。她并没有比明昀矮很多，但明昀跟她讲话时会微微低头，时而露出笑容。

    明月很少看到明昀对着别人笑。明昀虽然跟明月长得很像，但明昀完全就是一副‘我不好惹’的表情。因为明昀并不怕所谓的‘得罪人’，他对着谁都是一副冷脸，偏偏别人还会觉得他高不可攀而更加附和他。但明昀对着她的时候会弯起眼睛，笑着低下头听她说话。

    但明昀对别的女生笑了。明月觉得这简直再正常不过，因为即使是明昀也会有喜欢的女生，有谈恋爱的那天。但明月下意识地就联想到那个梦，梦里的明昀会哑着喉咙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带着他的气息亲吻她。

    明月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她有点，不太想让明昀对别的女生做那种事。但是又觉得懊悔，她是明昀的亲妹妹，居然有这种想法。简直是要把她自己的三观扔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