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午夜3点。

    就算被拉入其中的天启者拼尽全力努力,也很难救下所有人。

    冒着黑光的陆言经过x市学校。校门口，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躺在地上，悄无声息。

    他们周围,屠夫们就像是鬣狗,围成一圈进食,眼里全是贪婪的血光。

    但并非所有污染物都在进食。

    有一个穿着白衬衣和西装裤的污染物，一遍又一遍,徒劳地把这些屠夫从地上拉起来。

    他的胸前挂着监考证。眼睛从眼眶探了出来,长长两条,像是蜗牛。

    [这个污染物觉醒了千里眼,现在是屠宰场的文职人员。在成为污染物之前，曾经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即使变成了污染物，蜗牛的战斗能力却不强。

    蜗牛老师被身强力壮的屠夫们一把推开，掉坐在地上。但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这隻蜗牛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把屠夫们从这些学生的身上拉走。

    一个长着狗头的屠夫骂道：“别来多管閒事,要不然连你一起吃了！”

    说完,狠狠地呲开尖锐的牙。

    蜗牛老师置若罔闻，一个年轻气盛的屠夫气不过,拧住了它的脖子,把它的头塞进了学校铁门的缝隙中。

    蜗牛老师在半空挣扎起来，看起来很滑稽。

    周围的屠夫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快活的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

    这里的污染物，就算不是完美进化种,但显然也比外界的污染物看起来高级。

    陆言兜里的兔子屠夫从口袋里探出了头，小声道：“妈妈，肚肚饿。”

    陆言用手摁住了玩偶兔子毛茸茸的脑袋,把它压了回去：“忍着。”

    “放任污染物猎杀，迟早有天生物会灭绝。”陆言道，“之后又会如何？”

    [污染物对自己食物链的下游，有着本能的渴望。]

    [但如果找不到下游，那就会自相残杀。就像是海洋里的污染物，依然靠着吞食同类，存活到现在，因为普通的rou类很难为它们提供营养。]

    [我提醒过很多次，儘管再怎么像。你们和污染物是两个物种，有着完全不同的生理结构。甚至，如果用进化的方式去看待，污染物的生命形态更高级，更能适应自然界的变迁，更能在极端环境下生存，更优越。]

    [几千年前，人类驯养野兽，变成家畜。在吃猪rou的时候，有人问过猪愿不愿意吗？]

    [现在不过是进化的序章。根据研究所的研究，已经有部分低级、群居的污染物，进化出了简单的沟通方式，就像是猴子一样。再过许多年，污染物大概也会有自己的语言、文字、甚至文明。从寒武纪到新生代，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历经变迁，奇虾、邓氏鱼、引蝾螈、恐龙。这些灭绝的、曾经在顶端的生物，它们真的不存在文明吗？]

    [以人的标准看，他们是污染物。以污染物自己的标准呢？]

    系统的话，让陆言有些感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可悲的是，]系统顿了顿，[即使是剖腹取粉，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污染物的肚子里真的只有粉。唐寻安甚至不是污染物，不也带着止咬器过了几年。]

    [他们怕他。]

    [迟早有天，也会怕你。]

    陆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避开人流，往目的地走去。那是一座商城。

    在陆言的地图里，有屠宰场的高级屠夫就住在这附近，大概率会从这里经过。

    [对了。]系统突然道，[记得避开週启明。他的天赋凌驾于里世界的规则上，如果离得太近，他可以看见你头顶的称号。]

    于是，陆言脑海里，多了一个蓝色的光点，在数公里外，代表週启明。

    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陆言口袋里的兔子屠夫突然激动起来：“妈妈，妈妈！”

    陆言摀住了它的嘴：“别吵。”

    “唔、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