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孙儿相信,皇祖母必定能长命百岁,何愁母家不兴盛?”
“这些话,满皇宫里,也就只有你会这样细细同哀家说了。”太后长长叹息了一句,眼中隐约泛起几分泪光。
深宫寂寞,即便她熬成了太后,也时常觉着孤独。
当初要了谢锦安来抚养,一是见着这孙儿孤苦伶仃,十分可怜,二是为宽解自己的独身寂寥。
而养到现在,已经是放不下的偏心了。
也是这宫中其余儿媳和孙子孙女们对自己不过尔尔的缘故。
甚至不如没有血缘的康阳郡主孝顺关心。
谢锦安将帕子递给太后拭泪——太后总是容易触动衷肠、情难自禁,让他养成了面见太后、定然要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
“祖母放心,孙儿往后几十年,都这样说给您听。”谢锦安顿了顿,补充道:“……和顾二小姐一道儿。”
“好吧,你既然喜欢,哀家也不多加阻拦。”太后抹去了眼泪,又是端正持肃的模样:“只是,在哀家为你赐婚前,总要见一见那位顾二小姐。”
她心中总有些担心,是谢锦安年轻,一时冲动,认人不清。
最亲近孙儿的王妃,她可要好好掌过眼,才放心呢。
谢锦安眼中划过深深的愉悦笑意:“皇祖母放心,孙儿打赌,一见着顾二小姐,您就会喜欢的。”
没人会不喜欢阿菀的。
太后嗔了一眼谢锦安,对李嬷嬷道:“你瞧瞧,事情还没定下来,就这样偏心了。”
李嬷嬷憨笑道:“可见顾二小姐着实个可人儿。”
谢锦安又细细说了几句,见太后皆是应下,就含笑行礼告退。
顾菀沐浴洗梳完,只觉得浑身上下神清气爽。
用了一小盅清鸡汤下的细面后,更是胃中舒服妥帖。
琉璃和琥珀交代了珍珠珊瑚好生看住院门,又关紧了屋门,这才放心地双双进屋。
“小姐,游园宴上发生了何事?”琥珀有些焦急地问道。
她见小姐那幅模样,心中十分担忧,趁着伺候小姐沐浴的时候,悄悄看了眼。
看小姐身上白嫩如初雪,没有旁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琥珀问罢,一旁的琉璃又有些担心道:“奴婢方才听见前头传来管家的吆喝,恐怕是老夫人他们回来了呢,小姐难道不去迎接么?”
顾菀轻声道:“不着急,我先同你们讲一讲,这游园宴上发生了何事。”
她将事情经过简略讲了一边,自然省略了与谢锦安的那一段,也不曾说谢锦安的允诺。
最后再将自己的猜测缓缓道来:“……这府中,莫约除了祖母和四妹妹,其他人都是参与进来的。”
琉璃已经听得震惊在原地。
琥珀则是十分愤慨,一向稳重的她当即失声道:“国公爷和夫人怎得能这样!”
还有大小姐和三小姐,同为女子,是如何忍心做出这样毁去她家小姐名声和贞节的事情!
“他们有什么不能,横竖一个不把我当女儿,另一个早就恨不得除掉我。”顾菀挽了挽鬓边垂下的青丝,云淡风轻地笑道:“反正我已经不把他们当作父母了。”
既然这样对她,往后也就怨不得她无情了。
守在门外的珍珠轻轻敲了敲门,扬声道:“小姐,前头来了人,说国公爷和老夫人马车已经是到了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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