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院前几天,李天沂已经迫不及待想出院了。原因无他,因为护士站里关于她“一女驭五夫”的传闻越传越广,一直到后面护士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颇有一种“吾辈楷模”的敬佩感。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曾努力跟他们撇清关系证明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但在第三次被护士撞见现场后,她放弃了。
脸这种东西不就是越丢越多的吗。
这期间,父母来医院看过她,意外的,他们的态度变得缓和平静,买了她爱吃的水果,没有说任何倒胃口的话,只是说了几句让她注意身体,伤好了出去多走走锻炼身体,不要老是待在家里之类的话。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也都接受了自家女儿变成这个样子,爸妈也不逼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好好活着就行。别再像以前那样干傻事了啊。”
李天沂听得眼皮一跳,偷偷瞄了一眼沙发那边的男人们,好像都没什么反应。
她妈妈握着她的手,粗糙的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李天沂不自然地想抽回手。
“那群人是你的什么人,我怎么听护士说他们都是你——”
“朋友,只是朋友。”她迅速插话,阻断一切可能性。
可母亲却半信半疑瞥过来:“什么朋友,我们就是坐人家的车来的,在车上都已经跟我说清楚了!”
“……说什么了?”
李天沂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
“他说他是你老板……你啥时候又换了个工作?都不跟我们说!既然已经找到个好班那就好好上,我看你那个老板人挺好的,长得帅说话也好听。就是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只笑也不回答。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天沂听完,脑海顿时只剩下一个念头——老板?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老板?
李某人曾言道,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上班当社畜的,只能混吃等死这样,但被霍南时箴言,他身边正好缺一位助理,她想的话可以来试试。
不,她义正言辞拒绝,我做不到。
她已经和外界断绝联系太久了,如今早就丧失了一切勇气和动力,换言之就是一滩爬不上墙的烂泥,继续默默腐烂在地里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霍南时也没再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像个非常可靠成熟的大人:“没事,你慢慢考虑,什么时候都行。”
“……”他的动作很轻缓,手掌的温度也很烫,但李天沂不喜欢他这么可靠的样子,好像显得她更没用了。
出院的那天是工作日,他们说要来接她,但李天沂谎称爸妈会来接拒绝了他们,实则一个人拖着行李,打了个车,随便找了家餐厅吃了顿饭。然后看到旁边有个公园,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
工作日人很少,她在公园里坐了一下午,望车水马龙,数人chao汹涌,一不小心夕阳就从树叶缝隙中偷溜下来,落在地上,头发上,星星点点,随着树叶被风吹动,摇摇晃晃。
也许是到了学校放学的时间,路过的学生和家长越来越多,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在夕阳小道上相伴而去,有说有笑,书包上的毛绒挂件一蹦一跳的,李天沂想起来她以前从来没有在书包上挂过任何东西。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花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挑选,没有必要将Jing力花在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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