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筠了稳心神,目光坦然地落在他手中的帕子上,“夫君,你手上拿着的帕子好像是我绣的那面。”她顿了下,“可否给我看一下?”
苏灵筠本不想承认那面帕子是自己绣的,但她担心程清清和江怀谨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她若不主动坦白,江怀谨或许会相信程清清的一面之词。
而且这帕子留在他那里终究是个隐患,她想要回这面帕子。
江怀谨将帕子递给她,扬起眼睫看了她一眼,并未从她那平静的面容下瞧出任何端倪。
苏灵筠仔细地看了眼那帕子,惊讶地抬起眼眸,“夫君,这帕子的确是我绣的,但这面帕子已经送给了我兄长,为何它会在你手上?”苏灵筠眸中掠过抹怪异,“你……你和我兄长……”
江怀谨看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便知她想说的是什么,“娘子,你不必惊讶,我没断袖之癖。”江怀谨直白地说了出来,“这帕子是从清清那处得来。”
苏灵筠当然知晓这帕子是从程清清那里得来的,但她不能说是自己送给程清清的,亦不能说是送给方恒的。
苏灵筠叹气道:“这个丫头,看来她从我兄长那里要了这面帕子,我兄长很是疼宠她,她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和她一比,我倒不像是他的亲妹妹。”苏灵筠是笑着说的,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苦涩,“不过她拿了就拿了,怎么又把它送给了你。”她试探,内心暗忖,若程清清告诉他,这帕子原是要给方恒的,她便不承认,反正程清清也没有任何证据,那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这帕上绣的竹子甚合我意,便向她要了这面帕子。”江怀谨神色莫测,“她说这帕子是你送的。”
听了前面的话,苏灵筠刚要松口气,又被他后面的话弄得紧张起来。
这帕子沾有凉药,女子若长时间地随??x?身携带,会致使不孕,若是江怀谨知晓此事,又认定帕子是她送给程清清的,那她在他眼中定成了那蛇蝎心肠的女人。
苏灵筠这帕子本就不是要给程清清的,她若把帕子留下,也只能怪她自作自受。
“你别听她说,你看着这帕子的样式,一看便知不是女儿家用的。”苏灵筠把帕子展示在他面前,然后去观察他的神色,他面上无波无澜,看不出有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夫君,这面帕子原是我绣给我兄长的,你还是给我吧,我另外给你绣一面。”苏灵筠提心吊胆地道。
屋内静了片刻,两人四目相对,江怀谨忽然懒懒一笑,“既如此,你便收了去吧。”
苏灵筠紧提的心蓦然落下,将帕子纳入袖中,她打量看了眼屋内,一回头见他又靠了回去,一手撑着头,姿态慵懒又优雅,那双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苏灵筠觉得他的眼神很是陌生,以往他的目光从来不会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她这人在他眼中好像可有可无一般,可现在,他好像突然间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见她看他,他甚至对她温柔一笑。
苏灵筠被他盯得心一慌,不明所以,只能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夫君,这书房到底不如咱们屋里睡得舒服,身体已经无碍,你可以搬回屋里睡了。”
“你希望我回房里睡?”江怀谨不答反问,凝望着她的桃花眼光华流转,勾人魂魄,连声音也沉了下去。
她只是按照薛夫人的叮嘱提了一嘴,心中并不希望他回去,也认为他不愿意回去,但他此刻的态度暧昧不清,苏灵看不透他的心思,“夫君若肯回去,自然是好的。”苏灵筠假意地回。
“既如此,我便听你的。”江怀谨回答得干脆。
苏灵筠:“……”其实也没必要听她的。
次日,晨曦微露。
“小姐,你昨夜可是没睡好?”
素竹帮苏灵筠梳着头,瞧见菱花镜中苏灵不停地抬手掩唇打着哈欠,便关心地问。
“嗯,兴许是这几日睡得太多了。”苏灵筠昨夜的确没睡好,但真正的原因却有些难以启齿,昨夜她与江怀谨同床而眠,她怕她睡着了,他会要她的命,虽然这种事不大可能发生,但她还是睡不安稳。
她还做了噩梦,梦里她感到一阵窒息,猛然间醒来,却发现江怀谨侧躺在她身旁,笑yinyin地注视着她,突然,他拿起一面帕子猛地捂住她口鼻,用力地挤压,她拼命挣扎,然后她吓醒了。这次是真醒了,而前面的都是梦,江怀谨躺在她身侧,但他睡得正香,连她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被她吵醒。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以后怎么睡都睡不着了。
想到梦中的情形,她心有余悸,眸中浮起沉思,“素竹,你今日陪我出去一趟。”
沈凛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整日只知与一群狐朋狗友斗鸡走狗,在风月场中追欢买笑,不过他最近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总是独来独往,也不爱找女人了,甚至迷上了看书,这几日有认识他的人总是见他来往于品香书肆。
大家都以为他改了性子,准备用功念书,考取功名,只有书肆的老板知晓他看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书,都是那些讲述情情爱爱的话本,而且他不爱看才子佳人,专挑那些背德刺激的来看,什么富家公子迷上风流俏寡妇,循规蹈矩的闺秀夫人背着丈夫找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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