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低着头,他对不熟悉的事物天然的警惕心比平常人高,明明就诊时坐的椅子有很舒服的靠背,可他偏偏就是正襟危坐。他咬着嘴唇上的死皮,很认真的思考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可行性。
半晌后他才点点头:“知道了。”今天他来找杨牧并非是想让他提出具有建设性的建议,而是他急切的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第9章 不要变成这样
沈渡津离开医院前想去回春楼找沈慧,但下一秒又亲自否决了这个想法,沈慧不知道他请假看病的事,见到他估计又会有许多问题要他回答。
于是他出了诊室后便径直离开医院,早上十点半,外面日头正盛,面对难得的空闲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向雇主请了一整天假,除了回家无处可去。可回家也无事可做,困顿之后异常清醒,脑子里像有一条绷紧的线时刻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令他无法彻底安定下来。
他犹如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般在街上游走,将近正午时才生出回家的念头。然而回家并不顺利,或者说是他真正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有事找上门。
彼时他刚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在钥匙插进门锁前一通电话打进了他手机,走廊里瞬间回荡起一串带着杂音的铃声。
这台手机被沈渡津买来时便是二手机,不知是不是这台手机曾经进过水将喇叭泡坏了,从它到沈渡津手上时便只能发出沉闷的带有杂音的铃声。
后来他也不小心摔过几次,屏幕已经呈现雪花状,他还是一直都舍不得换新的。只是一个通讯辅助工具而已,能用就行。
电话是钟期打来的,钟期在夜幸和他关系不错,但交流也仅限于在工作场所,平常他们基本上是不会聊天的,这个点他打来电话就更是反常。
沈渡津刚按下接听键,钟期明显惊慌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沈哥,你有空吗……”
沈渡津眼皮一跳,他预感接下来钟期要说的事不简单。他和钟期几乎是同一时间进的夜幸,夜幸排斥新人的现象比较严重,他和钟期自然而然就成了抱团取暖的对象。
一开始是钟期先找上的他,他比钟期大个几岁,不容易被人揉扁搓圆,钟期便把他当靠山叫他“沈哥”。后来沈渡津实在不习惯别人管他叫哥,就让钟期改叫他“小沈”。
现在再次叫回“沈哥”,必定是出事了。
沈渡津将钥匙放回衣袋,他还没真正到家,于是说:“在外面,怎么了?”
对钟期来说,此时沈渡津透着清冷的声音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强心剂,他强忍着哽咽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沈渡津越听眉皱得越紧,他对钟期的过往毫无所知,唯一了解的就是钟期是个找不到工作迫不得已到夜幸做侍应生的穷苦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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