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甚至还抬高了。
听清楚了每个字, 那个女生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季家二公子这条线的啊!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折在这里?!
后怕登时炸开, 她连忙上?前两步, 急匆匆认错:“顾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说着, 她抬手去拉顾倚风的袖口, 眼眶泛红, 想要用平时那招装可怜, 可指尖还没碰上?衣服料子, 就看见后者像避脏东西似的迅速后撤一步。
捏着手机, 顾倚风一本正?经?道:“季总,我现在很不爽。”
话音一落,她笑得?明媚:“这事?没完。”
五分钟后, 顾倚风回?到了桌前。
顾大小姐没有?在卫生间门口跟人论是非的道理, 而且她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她以一种泼妇骂架的姿势站在那里?被?人当?热闹看。
此刻, 她坐在人群最?中间,黑色的小香风外套披在肩上?, 红唇似焰,气质张扬强势。
她笑yinyin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笑意却不达眼底,继而,是铺天盖地的寒意:“孙小姐,要不你当?着我们大家的面,把刚刚打电话的内容再重复一遍?”
听到这句话,孙小雅的脸苍白得?看不出半点血色。
她看向?季成羡,试图再装个委屈、扮个惨,可没想到,平日里?总是Cao着三分笑脸的季二公子也没有?出声的意思。
一双桃花眼泛着潋滟的光,但此刻也冷得?刺骨。
越想越烦,顾倚风恨不得?这十几年都没摆的谱都在这一刻全部?拿出来:“道歉。”
孙小雅赶忙道:“顾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跟我道。”
冷着出声打断,顾倚风的脸色凛冽逼人,虽然视线是对着孙小雅,可声量刻意抬高,明显的对人也对事?。
食指的指骨敲在桌面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叩叩”声。
她清了清嗓子:“他时绰是我的人,我都还没欺负上?呢倒是让你过了把嘴瘾,你哪位啊?张口闭口就是各种‘内部?消息’,怪好笑的。”
她言辞犀利,气势凌人。
锋芒毕露之下却不显得?跋扈,反倒是用强悍的铁剑为自己铸造一片伟岸的城墙。
其实说闲话这种事?任何圈子里?都不少,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要没舞到正?主面前大多数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偏偏,总有?些不知?死活的。
一圈人里?有?跟顾倚风特别熟的,自然也觉得?好笑。
真是单纯到愚蠢,真以为和公子哥们吃几顿饭、调几次情就能走进这个圈子了?真当?几代人拿钱砸出来的继承人们是傻子?
时、顾两家的事?这几天本来就闹得?厉害,竟然还真有?不要命地跑到顾倚风的跟前说三道四,得?,把自己赔进去了吧。
时绰就坐在顾倚风的手边,她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看她。
如凝脂的手腕上?没有?戴那串坠了顶级翡翠的手链,反倒是换了只某个新?兴品牌的银手镯。
没有?镶嵌任何光彩夺目的珠宝,可即便如此,依旧漂亮得?不像话。
他当?然也知?道,漂亮的不是镯子。
而是她。
铺天盖地的情愫涌上?,他只能看见她。
从马场离开,坐上?回?去的车,已经?是傍晚了。
外套被?懒洋洋地丢到车后座上?,顾倚风瞥了眼两人之间能再塞下一个的空隙,眨了眨眼,但依旧没说话。
“大小姐,要直接回?家吗?”
一只手撑着下巴,顾倚风懒洋洋地“嗯”了声,视线朝车窗外看去,一栋栋建筑物飞速掠过,忽得?,她又突然道:“等等,不回?家,去恒隆广场。”
司机似乎很有?经?验,得?到明确的地点后一点犹豫都没有?,按了转向?灯没几秒就打起?方向?盘,脚下的油门踩踩停停。
刚过两个红绿灯,车内再度响起?声音。
顾倚风紧张兮兮地看过去,目光从男人的手缓缓向?上?,最?后停在他的眉骨处,喉间微涩:“我想去买点东西,你能陪我吗?”
时绰没有?拒绝:“当?然。”
车子在魔都最?有?名的奢侈品商场门前停下。
繁华之中,人来人往,步履匆匆。
下车后,顾倚风冲司机道:“您先回?去吧,我们要逛会儿再回?家。”
司机没敢答应,只说得?跟董事?长说一声。
董事?长指的是顾如海。
毕竟他是得?了老爷子吩咐,是得?趁着这次机会偷偷观察小夫妻才来的。
要是两手空空地回?去,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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