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憋半天,始终没接下去说,尤萤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夹起一块青椒炒rou,埋头吃起来,边吃边回答:“不酸,好久没活动了,医生说不用肌rou就会萎缩。”
梁祏若有所思:“你姐姐来的时候,会给你按摩吗?”
“不会,这种小事,我自己能动手就不麻烦她。”
“你跟她关系不好?”
尤萤停下筷子,苦笑道:“当然不是,怎么会这样想?我姐姐结婚了,总不能围着我一个人转吧。”
梁祏又探询:“那平时…也没有人来看你?”
听到这个问题的尤萤,顿时心虚地把脑袋藏进饭碗里,头也不抬,“嗯…嗯嗯。”
梁祏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又一如既往地注视着某个角落发呆,默不作声,像是在等待什么,蠢蠢欲动般专注谋划自己的心事。
刚等尤萤撂下筷子,抽出抽纸要擦嘴时,梁祏冷不丁转身问:“那我给你按按腿,活动活动?”
尤萤倒是不想拒绝,毕竟这是跟梁祏亲近的良机,但要是随口答应下来,岂不会显得自己很是轻浮?
她这下成了这个屋子里最沉默的人,抿唇纠结半天,不敢迎着梁祏向她投来的诚挚目光看去,只能被迫坑着脑袋抠指甲。
“来吧,我按摩手法很专业的,平时在家我也给自己按摩,你先试试。”
梁祏没给她下台阶,直接拖着椅子到她跟前,捧起她的左脚踝,搭在自己的腿上,两手开始按压揉捏起来。
按摩过程很是舒服,尤萤的头皮都在发麻。
看着梁祏娴熟的手法,先是顺着大腿一路两手捏紧肌rou,再又抓着尤萤的脚底板谨慎地转动关节,尤萤真怕一会连站立都成问题。
尤萤穿着长衣长裤的睡衣,连袜子也穿着,两人的接触隔着块布,少了些许肢体接触时带来的尴尬与莽撞,算是一种不掺杂质的身心享受。
在这个节令里应当是蝉鸣最为聒噪、气候也是动一动就令人浑身冒汗的时间,尤萤非但一点都不热,还时常需要裹遍全身才能稍稍减少凉气侵入,因为她爱趴在地板上。
梁祏不停下手头的动作,低头问:“感觉好点了吗?”
他额头的汗几乎要滴落下来,汗水把他额前碎发黏成好几绺,鼻下那块人中痕深凹的地方也冒出颗颗汗珠,看得出他为尤萤按摩很是上劲。
见此情景,尤萤抽出纸巾,伸手给梁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来你还真是经常按摩。”
梁祏脸上不经意掠过过一丝笑意,只是轻微眯着眼,嘴角牵动的幅度也不大,刚好尤萤给他擦汗的时候看见了,紧接着就转瞬即逝。
其实一直伴随尤萤骨折的毛病,还有打了石膏的那只腿时不时发痒,像是钻进一只纳米级别的老鼠,在她触摸不到的地方流窜,啃噬她的皮肤。
但尤萤没说,她想一并拖到明天自己出门去找工具挠痒痒。
梁祏缓缓放下她的腿后,起身就着手收拾碗筷,尤萤叫住了他,“洗手吧,我老是不穿鞋走来走去的,不干净。”
梁祏轻笑道:“我没说嫌弃你啊,没事的,我回去用洗碗机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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