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简迟疑了一瞬,查案一事还真不能说,既然顾老将军选择不告诉她,自然有老将军的考量。
但他看不得小姑娘这般怀疑地看着他:“那倒不是……姑娘可对摄政王有所了解?”
顾灼刚咽下一口鱼汤,闻言被惊得咳了好几声。
傅司简见状有些后悔,自己想的什么烂借口,他忙从怀中摸出随身带的帕子,便欠起身伸手越过桌面把帕子按在小姑娘唇边擦了几下。
小姑娘咳得眼泪汪汪,嗔怒地瞪着他。
可那桃花眼盈盈含水地扑闪着,眼尾泛红,楚楚动人勾魂摄魄,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傅司简一时愣了神,直到察觉指尖的柔软,垂下眼才看见自己的手按着帕子停在小姑娘嫣红的唇瓣上。
方才见她咳得厉害,他一时着急没想太多便上了手。
到底是冒犯了她,见她唇角差不多擦得干净,傅司简将帕子放在她手边,坐了回去,嗓音有些暗哑:“抱歉。”
顾灼这才缓过来,她咳得压根没注意到这事,以为傅司简是在为引得她咳嗽而道歉。
她倒不怪他,只是奇怪道:“你问摄政王干什么?”
“五年前先帝在江南遇刺后,当时还未摄政的简王曾在江南大查过贪墨之事,我偶然见过一面。如今圣上年幼,朝堂上想必是摄政王做主,我想问问老将军这摄政王为人如何。”
顾灼撇撇嘴,小声嘟囔:“呵,摄政王就是个王八蛋。”
“姑娘说什么?”
顾灼摆摆手:“咳,没说什么。我爹都没见过摄政王,哪知道他的为人。”
她顿了一下,话语里带了气:“不过,那摄政王不怎么样。”
傅司简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地僵了一瞬:“姑娘何出此言?”
粮饷事关重大,自然不能跟他提,顾灼只好说:“摄政王把持朝堂,至今未还政于皇上,谁知道他是忠是jian。”
傅司简哑口无言,想着是不是要写信让小昭撤了他摄政王的名号。他张了张口,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便听得小姑娘恨恨地说道:“若是你日后真去朝堂做了官,可得提醒皇上提防着点摄政王,最好将他发配得远远儿的。”
傅司简更后悔自己提起摄政王,忙转移话题:“姑娘明日可要回军营?”
顾灼说几句气话发泄了不满后,也觉得与傅司简说皇亲国戚坏话不太好,闻言便揭过了这篇:“我还要在幽州待几日筹备书院的事。”
她是在于老将军回来后才离开军中的,有于老将军坐镇,她不着急回去。
傅司简倒是没想到他接下来几日还能见到小姑娘,含笑道:“姑娘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顾灼摆摆手:“这点救命恩人的自觉我还是有的。”
傅司简被逗笑,想起当初小姑娘让他“以身相许”,竟是觉得那时应当答应了她。
杯盘狼藉之时,玉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
“你进来吧。”
玉竹让人撤了桌上的碗碟,又端上两个瓷白的炖盅:“姑娘试试这燕窝粥?”
分量不大,顾灼觉得还挺解腻,三两口喝完:“给今晚忙活的人赏些银钱。”
“是。”
傅司简见小姑娘喝完粥,觉得再待下去不合适,便开口道:“谢姑娘今日款待,在下该告辞了。姑娘可否派人找我的护卫过来?”
顾灼朝玉竹抬了下头。
玉竹看懂顾灼的意思,却没动:“姑娘,这位公子的护卫在偏厅等着呢。”
“那叫过来吧。”
没一会儿,暗卫与顾川、顾山一起过来了。
傅司简起身:“我这便回书院了。天色已晚,姑娘早些休息。”
“嗯。”
顾灼让顾川去送,留下顾山:“你何时回来的?”
顾山抱拳行礼:“属下两日前回来的,这是老将军和夫人给您的信。”
顾灼接过信,摸了摸有些厚,定是她娘写了许多。
她有些欣喜,拆开后看了前几张,抬头看向顾山:“那两位先生安排在哪了?”
“在西院。”
“嗯,明日我去见见。”她爹倒是及时,她正愁书院的先生呢,本打算明日去磨磨姚太守,让他暂代一段时日。
只是不知她爹是如何把这二位大儒拐到北疆的。
顾灼又问:“我爹娘身体怎么样?”
“老将军身子硬朗,夫人看起来已经无恙,呃……我去时夫人正在院子里耍大刀。”
顾灼瞪眼:“那他们还不回来?!”
顾山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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