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叫李墉的道:“听近日传闻说,怀钰似乎看上了沈阁老家的小姐,咱们不如从此处下手。”
有人提出质疑:“这消息靠不靠谱?”
毕竟怀钰虽斗鸡走狗不学好,花街柳巷却是很少去,虽然也听说他扒过寡妇门,翻过闺阁小姐的墙,但到底只是谣传,不知真假。
那李墉被人怀疑,当即呛声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听白云观的道长说的。听说怀钰与那沈家姑娘在后山厮混,被人发现时,那沈姑娘脚上的绣鞋都掉了一只。”
在场众人纷纷露出了然的yIn笑。
没想到怀钰这小子,玩儿的倒是挺开嘛,沈家小姐也风sao。
上官熠问:“沈如海有两个女儿,怀钰看上的是哪一个?”
此话一出,厅上有说是沈大小姐的,有说是沈二姑娘的,不一而同,最终还是李墉力排众议,一锤定音:“是沈二姑娘,闺名似乎叫……沈葭?”
上官熠一拍桌子:“好!把这个沈葭给我绑了,就挑浴佛节那日动手,这回我要让小煞星好好见回血!”
第7章 绑架
日子一晃,来到四月初八浴佛节。
这一天是佛诞日,当年穆宗皇帝在位时,因为他崇道抑佛,笃信方士,所以北京城里的佛教徒都不敢太高调,到了当今延和帝即位后,他倒对百姓们的信仰问题不太追究,因此京师的浴佛盛会办得一年比一年热闹,往往从四月初一直持续到五月端阳节。
大慈恩寺、大能仁寺、大隆善寺并称京城三大护法国寺,这一日,会在寺前广场上开办道场,请高僧讲经,之后再举办灌佛仪式。
所谓“灌佛”,便是用掺了糖汁的香水从头顶浇灌木质佛像,待仪式完毕后,僧尼比丘们会用金盘铜盘盛着五百罗汉像巡游,前面是装载着佛祖金身的四轮车,众僧尼们手持柳枝,沿街洒水,被香汤洒到的居民都要口念佛偈,这一年都会顺遂平安,不生疾病。
沈葭是无神论者,对那种挤在人群中听和尚讲经的无聊活动不感兴趣,只拉了陈适、沈茹上街游玩。
她倒是想甩开沈茹,但要是撇开沈茹,单独约陈适出来似乎有点困难,她也只能稍微容忍一下了。
当下三人立在街边一个做手工品的货摊面前,因为今日是浴佛节,所以卖的都是些土陶捏制的佛像、送子观音,这些泥俑憨态可掬,稚拙可爱,倒也不失把玩之趣。
沈茹低头瞧得认真,拿了两个在手里,似乎在比较哪一个更好。
她今日穿了身淡青色琵琶袖褙子与月白马面裙,整个人脱俗雅致,似一朵清丽出尘的幽兰,脖颈纤细白皙,上面附有细小的绒毛。
陈适见她拿不定主意,刚想说喜欢便都买了罢,袖子却被人扯了扯。
他低头,看见沈葭笑眯眯的一张脸,不由得一怔。
或许是同父异母的关系,沈家姐妹俩长得很不一样。
沈茹高挑、纤细,长了张鹅蛋脸。
沈葭则相对娇小、丰腴一些,她脸如银盆,生了对水汪汪的狐狸眼,眼尾略上挑,勾弄出点不谙世事的风情,斜眼看人时,总显出几分不正经。
若说姐姐是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她则更像一朵嚣张又霸道的牡丹花,艳光照人,美得明晃晃的。
沈葭抽出一张纸递过去,娇羞道:“陈公子,这是上次说好要给你的药方。”
“啊……多谢。”
陈适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这个,连忙接过,只见那药方是写在花笺上的,细嗅的话,似乎还能闻见一丝清淡雅香。
沈葭从袖中掏了掏,又掏出一个碧色香袋来。
“还有这个……这是我亲自绣好的香囊,里头放了艾叶、薄荷、白芷、丁香……都是驱蚊辟秽、清热化shi的药材,又不至于气味难闻。马上就是长夏shi热季节,你佩戴在身上,便不会受蚊虫叮咬之苦。”
陈适听完,面色复杂。
药方倒也就罢了,可这香囊……着实是有些不妥。
他与沈茹有婚约,成婚后,沈葭便是他的妻妹,若是让外人得知,小姨子居然送过姐夫一个香囊,未免会招人闲话。
陈适看了正低头选观音像的沈茹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对沈葭正色道:“二小姐,多谢你的好意,但依在下看,香囊就不必了罢。”
沈葭闻言,犹如晴天霹雳。
他为什么不要?
他居然敢不要?
沈葭还陷在被打击后的自我怀疑中,一旁的沈茹忽然说了句:“收下罢。”
“什么?”
陈适愕然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茹柔声道:“毕竟是小妹的一番心意,陈公子,你便收下罢。”
“可这是……”
陈适很想解释一下送香囊这种行为的特殊意义,然而看见沈茹温顺但又不容拒绝的神情时,推辞的话便只能吞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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