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锋站在面馆门口外的石阶上抽烟,偶然间回头,看见瘦弱的李瓶坐在灯光下,披着一层暖黄的光晕,倒显出几分恬静来。
他老娘一个五十多岁的人都坐不住,时不时要出去跳广场舞,这姑娘也不过才十八岁吧,怎么这么能静得下来呢?严锋想了想自己十八岁时候的状态。那时候正经历高三,空余时间大多都跟同学约着打篮球、撸串去了,从来没想过在店里帮忙。
“我看看你这猪蹄子好点没?”
严锋掐灭烟头,走到李瓶身边,拉过她的小臂挽起袖子。
吃晚饭的时候,张淑蓉劝李瓶多吃点,说吃哪补哪。严锋笑她说你这不是说李瓶的手长得像猪蹄子的意思么,还被张淑蓉一顿好打。
这会儿张淑蓉不在,也没人敢打他了。但李瓶再是乖巧、性子好,骨子里也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哪个小姑娘会喜欢别人把自己的手叫做猪蹄子?
“锋哥,你见过这么细的猪蹄子吗?”可能是相处得久了一点,见过几次严锋被张淑蓉揍,李瓶心里对他时常黑沉的脸的畏惧感消下去了一些。这会儿也敢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撅起嘴抱怨。
手腕的骨头是挺细的,但被砸到的那块儿肿得胖乎乎的。可能因为发炎,虽然涂过一次药,倒肿得比下午那会儿还高。
“哪儿细了?你这肿得都有胡屠户家卖的猪蹄子那么胖了。先别动,我再给你涂下药。”
严锋拿来云南白药又给她涂了一遍,待药ye干了,才准她把衣袖放下来。
“吃个教训长个乖,以后遇到危险别脑子一热就往前冲,先掂量掂量自个儿这小身板扛不扛得住。行了,你也别忙活了,现在时间还早,店里我看着,你出去逛逛吧,有看上啥就买点儿。”
严锋掏出皮夹,抽了几张红彤彤的钞票递给李瓶。他刚才想了想,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没有不爱出去玩儿的,李瓶之所以不愿意出门,有可能是身上没钱。这一条街出去卖啥的都有,要是身上没钱,看上的东西买不了,那也确实难受。
李瓶把他递过去的手推回去:“锋哥,不用了,我才刚上班,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呢。再说家里什么都有,我也没什么要买的。”
第29碗面
张淑蓉料理起家来仔细、周到,什么都不缺。但小姑娘不都喜欢买个零嘴儿什么的吗?
严锋又把钱推回去:“没事儿,你就当我借你的,到时候发了工资还我就行。”
李瓶还是不接:“真的不用了,你快收起来吧。你……你快忙你的去,我要摘菜,明天还要用呢。”
真是头倔驴!严锋把钞票收回来。不过也是,要是不倔的话,她也留不下来。
“行吧,我也不勉强你了。要是需要用钱,就给我说。还有,注意点儿你这个伤,要是情况不对就给我说,别闷着不吭声。”
李瓶点点头:“嗯,谢谢锋哥。”
有客人进店,严锋问了客人吃什么,进厨房煮面去了。
李瓶看了一会儿严锋高大的背影,收回目光,心里泛起阵阵暖流。
之前觉得阿姨和善、平易近人,而严锋经常冷着脸,不易亲近,她心里就有些怕他。可相处下来发现,其实严锋的心并不像他的脸一样冷。不仅不冷,还特别会为别人考虑。
想想也是,有阿姨那样一个善良、心软的母亲,作为儿子的严锋又能冷到哪儿去呢?
这样一个好人,怎么会坐牢呢?
刚才严锋帮她涂药的时候,她差点就问出心中的这个疑团。
下午的时候,冯晴骂人,说张淑蓉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一个坐牢的儿子。李瓶正好在旁边听到,当下就觉得脑子懵懵的。
在她的印象中,只有犯了罪的坏人才会去坐牢。那严锋是犯了什么罪,他以前是个坏人吗?
但憋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她怕贸然开口惹恼对方。坐牢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听别人揭自己过去的伤疤吧?再说了,她一个被严锋救助的人,又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去打探帮助自己的人的隐私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严锋以前是个坏人,犯过罪,但已经坐过牢,赎过罪。如今,他救了她,那就不影响他在自己心中是个好人,也不影响她回报恩情的初心。
冯晴大闹严记面馆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当时在现场围观了这场大戏的邻居们回去之后就添油加醋,把严记面馆老板和一个大美女在店里相亲,结果大打出手的事传得人尽皆知。
严锋的前岳父王文涛很快就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这件事,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去找严锋母子探探口风。
王文涛没有在听说这件事后立刻就去,那样显得自己有点儿上赶着。虽然心里急得不行,但行动上不能给别人留下这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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