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国强愣了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不自在道:“二十七跟二十八有什么区别!按照虚岁,你不是二十八是什么?”
时锦南放下筷子,抬眸直视着自己的父亲,语气平静:“我为什么要按照虚岁算年龄?我又没多活那一年。如果您是要把在娘胎里那一年也算进去,那我无话可说。还有,既然对方嫌弃我年龄大,那也不必勉强与我相亲。”
时国强被她那一长串话噎了一下,脸色不由得沉了沉,眉心的川字更加明显。
旁边的时锦程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见姐姐出言顶撞父亲,而且还是能伶牙俐齿说出那些话。
听见时锦程那声低笑,时锦南微微侧头瞟了他一眼,依旧面无表情。主要是她怕自己有表情后,会露出胆怯之色,毕竟刚才能有勇气出言顶撞完全是因为气急了。
而时国强听见儿子的笑声,蹙眉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转而对时锦南道:“你也不要扯这么多歪理,老一辈人不都是按照虚岁算年龄,就你们年轻人较真。”
时锦南与弟弟无奈对望一眼,没有再反驳什么,面对这样的父亲,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时国强以为女儿不开口是因为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继而道:“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女孩子家哪个不嫁人,你已经不是十八岁了。什么年龄就该办什么事,年后多相几个看看,要是看对眼就不要考虑那么多,先把婚结了。”
时锦南垂眸夹了一片西葫芦在碗里,半晌才回应一声:“到时再说吧。”
时国强见她态度如此懒散不认真,差点又要吹胡子瞪眼。
提前察觉的张静淑这时夹了一只虾放到时锦南碗里,先一步开口:“行了,菜都快凉了,还是先吃饭吧。”
时国强心里也明白现在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于是也识趣闭上了嘴。
接下来,四个人都不再吭声,一心吃饭。
翌日午后,为了准备年夜饭,张静淑从吃完午饭后便一刻不停歇的开始着手准备。因着女儿太久没回来,她恨不得把每一样会做的菜都来上一盘,但考虑到一家四口吃不下那么多,她最后只好选了十道自己最拿手的菜。
时锦南从房间出来,看到厨房里母亲忙碌的背影,心中突生感动。
严格说来,自打有记忆起,母亲对她的态度一直都还可以,虽然没有什么过度的溺爱,但也不会像父亲那般动不动就横眉竖眼。她能感觉到这次回来,母亲对她的态度更是小心翼翼,不过她也知道那里面讨好的成分居多。
晚上七点半,年夜饭准时上桌。
吃饭前,时国强掏出两个红包,分别给了一对儿女。
时锦南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犹豫着伸手接过。印象中,她自从上大学后,父亲好像就没再给过她压岁钱。
时锦程打开红包见里面只有一张票,撇撇嘴用玩笑的口吻埋怨时国强小气。
张静淑则宠溺呵斥了儿子一句,随即笑着让时锦南快尝尝自己的手艺。
被点到名的时锦南,匆忙笑笑,放下红包,抬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轻轻咬了一口。
年夜饭吃到一半,电视上准时开始了春晚的直播。
独自在外面过的三个年,时锦南从不敢看春晚,电视上主持人久违的开场白,让她有些恍惚,直到母亲夹了一块清蒸鱼在她碗里,她才回过神。
张静淑忙活了一个下午的成果,四个人一个小时就解决了。
饭后,时国强挪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看春晚。
时锦程则回自己房间换上了外出的衣服。
正准备回房间的时锦南看到他臂弯上搭着的羽绒服,只疑惑了一瞬,便明白过来他是要去见薛美含。
时锦程看到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向北面的小房间走去,边走还边解释:“美含下午还叮嘱我,让晚上带你一起去。”
“去哪?”时锦南缩了缩胳膊,没有挣脱他的大掌。
“去人民广场,看烟花。”时锦程说着把她推进屋里,关上房门的同时,声音隔着门板闷闷传进房间,“你快点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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