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风看得心痛不已,但他同样理解这些家属的心情,特别是老岳的女儿,他和老岳相处的时间一直很少,本来今年他毕业了,为了陪家人,还特地放弃了北京的就职机会,留在了香城。可他们父女却再也没机会在一块。
他没法斥责任何一个人的行为,看了眼这些人身后同样无能为力的警员,站在柏嘉荣的跟前,摊开了双手。正巧一个飞过来的鸡蛋砸在江屿风的外套上。
柏嘉荣一惊,低吼了声,“江屿风。你让开。”
江屿风微微侧目,嗓音很淡,“我们是兄弟。”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江屿风手里拎着自己的西装,耳边还萦绕着人走茶凉后柏嘉荣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
斑驳的过往似乎随着他走进警局的一刻彻底结束了,江屿风无力改变,心隐隐疼着。
直到生命的尽头,柏嘉荣才发自内心地承认了他们的亲人关系。
对江屿风来说,最后的握手言和是残忍的。在拥有之后,失去总会让人更痛。
这是柏嘉荣的选择,江屿风除了尊重他的决定,还能怎样?
柏嘉荣最后的心愿,是让他好好照顾简年,并且永远不让他知道他会消失的消息。
江屿风问了原因,柏嘉荣说,简年曾问过他,是不是要用死亡让他永远记住有一个人深爱着他。
他不想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让他觉得他在耍手段。不声,不响,不悲,不喜悄然离去,对所有人说应该是最好的成全。
一切都结束了
夜色已深,手机未接来电有二十几通,全是简年打过来的。可此时此刻,江屿风却没有接电话的勇气。他还没想到这一切要怎么和简年解释。
深吸了一口凉薄的空气,他无力的目光在警局五颗星星的威严标志上停留了很久。
一闭眼,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静静的滑落,刺骨的寒冷钻进他的身体,挺直的脊梁骨微微佝偻着。
他艰难地迈开脚步上车,他漫无目的在香城的大街小巷转了好几圈又去了宾馆将自己的狼狈收拾好,才辗转回到私人别墅。
开门的一瞬,灯光飞入他酸涩的双眼。
管家给简年置了一张躺椅,他躺在大厅,身上盖着一条卷羊毛的毯子,就连睡着的时候,他的眉心都皱在一块。
江屿风咬了咬唇,轻轻地走到他身旁,大手抚着他皱起的眉头,用指腹摊平。
简年倏得睁大双眼,起身一把扯住江屿风的手,“你回来了。”
他淡淡地笑了笑,“对不起,来晚了。”
“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你都没有接,我打电话给沈仲凌,听说了念念的事。”语落的一瞬,简年咬了咬唇,对念念他从来没有深深地恨过,很多次,他对念念的感觉更多的是同情。现在他落得个终身瘫痪的下场,简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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