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昭同起得很早,去找秦潇湘吃了个早饭,聊了二十分钟。
秦潇湘忙着Cao持内外,虽然话题还有些意犹未尽,也没有出声留她。宁昭同告别,在她院子里跟猫玩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大亮。
顺着游廊一路返回,忽而又闻见一缕凛冽梅香,宁昭同略略颔首,循着味道找了过去。
没有雪,但寒梅开得一样剔透。
她寻了个干爽的台阶坐着看了一会儿,等思绪澄净得如这个早晨一样,才缓缓起身,再寻归路。
没想到迷路了。
她开了个定位看了眼地图,不出所料一片空白,便将手机收回包中,微微吸了一口暗香浮动的冷冽空气,朝着声音隐约的地方走。
越近前院,越是人声鼎沸。
她看了一眼自己闲适的打扮,确认不会招来太多目光,从侧门分花拂柳地走向视线的聚集处。秦潇湘在那里待客,并没流出多少悲伤情绪,却能让任何人感受到她合度的哀恸。
秦潇湘忽有所感,将目光投来,微微一愣。
宁昭同轻笑,有点无奈:“找不到路了。”
无数目光明里暗里投过来,秦潇湘对面前人道了声抱歉,过来轻轻邀住她的肩膀:“我找人带你回去。”
“没耽误你的事吧?”
秦潇湘轻笑,低声道:“多耽误耽误才好。”
宁昭同也笑,拍了拍她的上臂。
突然一声呼唤凭空而来,乍听都显得清脆:“宁老师!”
宁昭同没有第一时间回头,甚至脚步都没停,脸缓缓转过去看了一眼,一张不大熟悉的脸。
“苏家老二苏乔方,”秦潇湘一眼打量几乎不动声色,“苏洛方的亲弟弟。苏家这两年斗得很厉害,苏洛方那位赘婿也跟她离婚了。”
“是,他帮过我一点忙。”
“帮忙?”秦潇湘怔了一下,“薛家……”到底是在里面泡了那么多年,秦潇湘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摇了下头:“薛家那位老爷子,倒是狠得下心。”
笃定了抱新的大腿,就敢跟苏家撕破脸。
宁昭同笑了笑。
沉平莛不想多待,何况宁昭同在人前露了脸,有心人估计能就此判断他的行迹,便以此为理由,向主持大局的二舅道了别。
他还没叫散席,这个大外甥就准备走,陈世英脸色略有些僵,却实在没胆子刺出那一句。
陈汉辞看着沉平莛为宁昭同戴上围巾,用力握了握轮椅把手,开了口:“以后还回吗?”
这话一出,陈家这整整五桌子的至亲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堂内落针可闻。
沉平莛低眉,细细地将那一条深绿色的羊绒围巾整理进她驼色的大衣里面,不答,却问她:“以后还来吗?”
众人屏息。
这样的问题……竟然问这个女人?
宁昭同按住他的手,对秦潇湘笑了一下:“欢迎我吗?”
这下陈世英都忍不住惊讶,视线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
秦潇湘恍惚意识到,她从未在这座宅子里受到过这样的注视:爷们儿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等着自己说出一个能决定家族兴衰的回答。
滴答,檐下雨落,清脆一声。
秦潇湘舒朗一笑,答得促狭而随性:“要分时候。”
侧门打开,两排肃穆警卫,封远英连忙打着伞过来笼罩住两人,将伞微微向宁昭同倾了一点。
沉平莛回头,目光漫漫扫了一眼,没有开口。陈世英张了张嘴,好像还想说几句漂亮话,却最后也没扔出来。
熟悉的宅门,熟悉的面孔。
沉平莛似乎恍惚了一秒,而后朝陈世英颔首示意了一下,转身握住她的手,慢慢朝着车里走。
陈汉辞看着两个远去的背影,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受。
他知道,这是一个标志。
陈家腐烂的老rou,将从今日起,一点点地被割离这个庞大古老的家族。
骨rou离析,鲜血淋漓。
“你待他们不像至亲,”宁昭同突然开口,声波震荡车里的空气,“像外戚。”
沉平莛阖着双眼:“我的母族,不就是外戚吗?”
“但你是在陈家长大的,归属感应该很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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