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薇索性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闭眼假寐。
见着沉薇突然没了声响,何启山心下有些不解,他这是又说错话了?
沉薇倒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只觉得戴的帷帽着实硌得慌,抬手欲将帽子摘下,想让自己的头部得到一些舒缓。
不料她指尖刚刚触碰到下巴的系带时,何启山的大手却突然伸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沉薇沉薇透过面纱,疑惑地看着何启山。
何启山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她下巴的系带绑得更紧了一些,才开口回答:“不必摘下来,戴着挺好看的。”
这是要帮她系带子,还是要杀人?系这么紧做什么。
沉薇还想拨开面纱同他争论,不料何启山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你小憩会,到了我唤你起来。”
沉薇不明白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晕船的确难受的很,便也没多问,索性继续靠在他胸前假寐。
何启山一直注意着怀中人儿的动静,见她似乎真的睡了,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从二人刚入船舱时,有微风吹开沉薇帽檐的面纱,露出她那张引人注目的脸。当即就吸引了船舱里几名男船客的目光,他们眼睛发亮,一个劲地盯着她看。
何启山不喜那些注视打量的目光,于是他故意同船家说沉薇是他的娘子。在给她递水喝时,他也是下意识侧了身子,遮住那些人的视线。
许久后,何启山轻轻摇了摇怀中的沉薇:“醒醒,到了。”
沉薇还沉浸在生活在现实世界的梦境中,口中无意识回了句,“嗯……好的宝宝。”
宝宝?
何启山身子猛地一僵,这称呼听起来似乎并不像是在唤他……
还未等何启山多想,沉薇已经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松松伸了个懒腰,“是到了吗?”
这一觉,她睡得还算舒坦。
沉薇抬头望向船舱外,只见人来人往的码头映入眼帘。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四河镇。
终于解锁新地图了,沉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不等何启山回答,沉薇已经抢先弯着腰从船舱里走出,从船板上轻盈跃到陆地,这才回头冲着身后的何启山喊道:“启山,快点。”
何启山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并未言其他,只揽过脚边的包袱,几步追上了前面的沉薇,“来了。”
阳光透过熙熙攘攘的市集,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人群络绎不绝,各色摊位沿街而设,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在市集的一角,一道娇小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沉薇已将帽边摘了,只留了轻纱依旧蒙在脸上。虽看不见全貌,但能瞥见女子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明澈,透出一股子灵秀妩媚之气。
而她面前的木桌上,整齐摆放着各式帕子。
那些帕子色彩鲜艳,绣工绝lun,图案各异。有的绣着翩翩起舞的蝴蝶,仿佛要破茧而出;有的则是繁复的花朵,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匠人的心血;还有的是寓意吉祥的瑞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她一边微笑着向过往的行人展示,声音清脆悦耳:“瞧一瞧看一看喽!这些帕子都是绣娘亲手绣制,图案时兴,色彩鲜艳,保准您喜欢!”
“倒也不必这般卖力,还是先歇会吧。”何启山看她在日头下晒得脸颊微红,额间不时有汗珠滚落,忍不住说道。
沉薇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回他。
她也不是自愿的,可不卖力,就可能永远留在这破古代世界。
不远处街角酒楼二楼临窗位置,一位身着墨绿衣衫的青年男子,执着一白瓷酒杯漫无目小酌。
片刻后,男子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透过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最后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握着酒杯的指节在不知不觉中收紧,竟泛起了青白之色。
表妹竟来了这里,还在集市上抛头露面临街叫卖,完全不像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模样。她宁愿跟那村夫吃苦过穷困日子,也不愿意跟他走,难道两人之前的青梅竹马之情都是虚假的吗?
&ot;少爷?您没事吧?&ot;旁边一直默默在他身后的家仆,见自家主子脸色难看至极,担忧地问道。
陈牧之沉着脸从桌前起身,随即下楼结了账,便快步向沉薇那边走去。
沉薇此时正低头忙着招呼位妇人,并未注意到主仆二人的靠近,只听得一道男子嗓音在耳畔响起:&ot;表妹,你今日怎么也来了这里?&ot;
何启山循声望去,只见陈牧之手中持着把折扇站在摊位前,心中一凛,语气冷淡直接问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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