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仙长面上逗弄戏谑的神情僵住,散去了些许。
是了。
他险些又忘了。
如今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做事一板一眼又光风霁月的清珩仙君了
从他那日背诺未曾按时出现起,清风朗月般的少年仙君,就已经彻底陨落。
洛秋水上前一步,挽住了流光仙长的手,担忧地望着他。
容诀大抵知道流光仙长在想什么,也大抵知道流光仙长现在十分悲伤痛苦。
可很抱歉,他不能理解。
因为他已并非容清珩。
容诀无视了那些异样的情绪,笑yinyin地走上前。
“总算醒了。”
他动作自然地揉了揉桑宁宁的头顶,将她耳旁还有些凌乱的碎发归拢,咳嗽了几声,才轻声道,“身体可还有不适?”
桑宁宁摇摇头,看了容诀几秒,才收回目光。
桑宁宁贯来一意孤行,几乎从不认错。
可看着容诀神色恹恹的模样,桑宁宁终是有些不舒服。
比她自己咳嗽时,还要不舒服。
于是桑宁宁抿了抿唇,小声又别扭道:“这次是我的错,让大师兄担心了。”
她认错的样子十分有趣,倔强中透着几分心虚,虚张声势的模样,实在可爱。
容诀看在眼中,禁不住莞尔,随后又敛起笑容,抬手不轻不重地点了下她的眉心:“你还知道我担心?若是真的知错,下次身体不适就与我说上一声,别自己硬撑。”
……嘶!
大师兄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钱芝兰心中惊涛骇浪,下意识想要去找自己的师叔祖吐槽,却发现对方正看着容诀怔怔地出神。
钱芝兰有些困惑,偷偷传音道:“师叔祖?”
流光仙长恍若未觉。
钱芝兰提高了音量,凑到他耳边大喊:“师!叔!祖!”
流光仙长只觉得自己脑子“嗡”的一声炸开,连带着耳膜都痛了起来。
这都收了什么糟心徒弟啊!
一个个的,没一天省心!
为了维护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尊严,流光仙长虎着脸将钱芝兰赶了出去,这才回过身,对着桑宁宁一本正经道:“吾乃流云宗司命剑宗一脉之长,汝可换吾‘流光道人’,或是直接唤我‘师父’。”
桑宁宁眨了下眼,皱起眉:“不是‘师叔祖’么?”
无论怎么看,她不是都该和钱师姐同辈么?
流光仙长:“……”
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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