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文件还没落定,其中最重要的关键项是展馆选择,年底商业活动聚集,能供选择的位置十分紧俏,高端商场或五星级酒店的确是商业展最佳地段,具备更多客流量,有利于公司信息传播。
但这次新年画展的目的不是为了传播,而是为了直观提升画作格调,拉升价值与价格,因为定向邀请的嘉宾多是业内投资人和艺术品运作机构。
那么选择商场或酒店作为展馆就不太合适了。
她需要一个更为正式的位置——国立美术馆。
说来也巧了,鹿湖分馆的副馆长郁美微和她还是中学同学,后来美微出国念书,而孟真离不开家,留在了国内。
两人一直有联络,婚礼那天郁家兄妹还来了,不过因为婚礼取消,大家没见上面。
孟真上午约了她,下午去了趟鹿湖美术馆,两人见面谈了会儿,非常顺利便将场馆位置和排期定下了。
鹿湖分馆依山傍水,外围占地三百亩,主建筑是非常现代的设计,外立面全玻璃幕墙,配备先进的人工智能t系,超大t量超高空间,可承办最大规模的各种类型艺术展。
展馆由郁家的驭丰集团全资捐建,去年起对外营业,郁家大小姐挂名副馆长。
郁美微的名片印得非常漂亮,白底烫金字,和她人一样jg致美丽,富有古典韵味。
孟真拿着名片啧啧两声,“真好。”
美微笑,“买的。”
什么买的,副馆长的职位是买的,捐资建楼,换一个挂名职务。
她二十多岁,身上气韵成熟温柔,眼神里总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给人感觉非常单纯。
孟真没来由的感到亲近,陪她笑了会儿,“那也好,这得多少钱啊?”
美微直言不讳,“我也不知道,但我们这儿有八个副馆长呢。”
孟真忍着没笑出声,这是真不拿她当外人啊。
场地看完了,两人边说边笑往外走。
本来就是老同学,又刚好算半个同行,志趣相投,这会儿聊起来一见如故,聊的话题也越来越轻松,从工作到化妆美容逛街,又到了情感上,聊得不尽兴,约好晚上一块儿去吃饭。
天se完全暗下来,外广场光线昏h,夜雨在灯光中连成绵绵的丝线。
场馆建在风景区,又是工作日,冬天里来看展的人不多,露天停车场很冷清,两台黑se豪车并排停在门前,开着大灯照亮来路。
起了风,带着鹿湖的sh气,扑到身上有点凉。
一个男人远远走过来,身材高大面容冷峻,黑西服外头罩一件黑大衣,衣摆翩翩,大背头金丝镜,金表金袖扣,非常有派头和风度,撑着一把大黑伞,腕上搭一条毯子,上了台阶先用毯子裹住美微,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很亲昵地将人搂进怀里上了车,关门前还轻轻吻她的唇,神情分外温柔。
美微羞涩地转过脸,隔着窗户招招手,示意一会儿见。
车窗关上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男人是郁诚,是美微的哥哥,亲的。
孟真原地站着,心情遭遇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开始的天崩地裂,到能够理解,再到慢慢接受,不过是一盏灯熄灭又亮起的时间。
另一台豪车闪了下灯。
白岑慢悠悠从车里下来,同样的黑大衣黑西服,俊美脸庞梳大背头,风流倜傥翩翩公子,可脸上神情是冷的,像一把没有出鞘的利刃,表面上不伤人,可暗含锋利。
他手上没打伞,站在车门旁,手指头敲敲车顶,“夜景很好看?喜欢吹冷风?”
孟真:……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了,别人的哥哥那么好,知道要撑伞要带毯子,还知道花钱建楼支持妹妹的事业。
自己的哥哥g什么了?不过是将她公司的方案打回来三次,让她的人重做。
他还……他还在床上狠狠欺负她。
孟真咬咬下唇,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委屈,又生自己的气,不想和他说话调头就走。
白岑走上台阶,挡在她面前。
展馆大堂的金se光线斜斜洒出来,清浅地划过x膛,他像一座巍峨高山,拦住她的去路。
男人眸光深邃,x膛如同一道壁垒,肩膀自然展开,手臂微微抬起,还没有碰触,已用保护的禁锢圈住了她。
她被完全笼罩,呼x1间都是他的香气,乌木沉香中带一点淡淡的雄x荷尔蒙,充满安全感的,占有yu的,攻击x的,让她冲上极乐巅峰,又让她求si不能的——气味。
气氛忽然微妙紧张。
她的心跳漏掉一拍。
白岑哑声问:“去哪?”
晚餐在一间庄园别墅,坐的私密包间,喝的桃花酿,菜单是冬季养生杭帮菜,不过客人由两位变成了四位。
席间白岑和郁诚简单聊起工作,谈起百艺投资的新年会展,二人碰了下杯,互道感谢支持,目光同时转向自家妹妹。
孟真内心矛盾,以为白岑不管她的事,没想到他下午已经和郁家谈好了场地,甚至帮她邀请到业内名家参与剪彩。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一处,都知道场地存在问题,也想到同样的解决办法。
不过白岑找的人是郁诚,而她找的郁美微。
也算是目的一致吧。
而这间私人餐厅,是为她预定的?还是临时起意换成她的?他预订的时候也没说几个人啊。
白岑这个人做事情一向目的x很强,也可能是一早就想好晚上带她来解决工作的事。
那今天生什么气?
孟真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感到苦恼,拿起面前的酒酿一口g了,甜幽幽凉丝丝的,好喝,就是喝完了有点热气上头。
包间内暖气开得足,私人聚会氛围融洽。
美微吃饭的时候很乖巧,哥哥布菜她吃菜,面上带着微笑,也不太说话。
郁诚照顾她无微不至,吃鱼时挑鱼刺,吃虾时剥虾壳,喝j汤要先撇去油和葱末,遇见大块的r0u还要先切成小口,再一样样送到她面前,等她吃完,还要用热帕子给妹妹擦嘴。
孟真看得目瞪口呆,吃着自己碗里的菜,顿时觉得没了滋味。
白岑拿着酒杯,伸手过来和她碰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问:“怎么,菜不好吃?”
他说话时带一点淡淡的酒气,热烘烘喷洒在脸侧,身上那种沉香酿成陈年的酒,闻到便有三分醉人。
她往一旁躲了点,抬手0了下通红的脸,压下心慌意乱,轻声说,“谢谢。”
虽然她能解决工作难题,但他也有为她行动,她应该道谢的。
他抬起手臂搭上她座椅靠背,低声问:“谢什么?”
谢谢他支持工作,也谢谢他帮她处理离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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