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魂 - 貮不宁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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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se弥漫,方开门营业的虚香阁已宾客如云。

    两道身影从屋檐闪过,消失在阁楼里。

    “欢迎回来。”当苏婳韵和云悠回到阁楼时,房内传出一道轻柔的声音,苏婳韵朝声音的瞧去。

    黑暗中的身影在月光照s下渐渐清晰,一个nv子温柔婉约地站在房内,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朝苏婳韵及云悠微微一笑。

    nv子一身竹青se衣裙,脸上淡淡地胭脂,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柔情似水的气质。

    “月嫣姐。”云悠和洛月嫣打声招呼便走进厢房,放下手上的剑,到里头换下一身黑衣劲装。

    “辛苦了,婳韵姐。”洛月嫣看着苏婳韵,淡淡地微笑着,“我刚泡好茶,你们刚回来,先润润喉龙。”

    说着,洛月嫣便捧着托盘进了厢房,苏婳韵也随着洛月嫣进了厢房。

    “新茶?”苏婳韵走到里间另一头,换下混杂着血腥味的黑衣,穿上备好的红se罗裙,披上白se纱衣,头上的红胡姬发簪忽闪着,松散的发丝随意的披落在肩上。

    “嗯,一时兴起,原本想让倾姻做第一个白老鼠的,碰巧被你们赶上了。”洛月嫣每回有新想法总会让洛倾姻先尝一口,谁让她是个宠妹狂魔。

    苏婳韵拿着茶杯许久,却不见她喝下,洛月嫣温柔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的望着她。

    看懂洛月嫣眼中的疑惑,苏婳韵轻轻晃动茶杯,难得的调侃道:“里面该不会有毒吧?”

    别看洛月嫣外表软弱柔顺,实际上却是名用毒高手,最ai研制各种毒物。

    知道苏婳韵是在打趣她,洛月嫣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剩余的茶杯都倒满。

    她们身处的阁楼能清晰的看见窗外的夜se,望着窗外的月se,苏婳韵心中有些惆怅。

    苏婳韵每次使用灵武过後,都会心情低落,因为婳姬的出现总会让她想起以前的事。

    b如曾经和家人快乐幸福的日子。

    恍如昨日才和娘亲兄长到寺庙祈福,期待着她生辰的到来。

    那日她还在寺庙里玩起了捉迷藏,娘亲及兄长两人找了半天都没找着,还是她自己饿的不行了,才跑了出来,气得兄长罚她回府後回房抄写家规。

    後来从下人口中知道当时娘亲发现她不见了着急的快哭了,兄长也焦虑以为是有人抓走她,以威胁苏家。

    那时候她才知道,很多人都忌惮他们,可这些人也都觊觎着他们家的能力。

    所以身为苏家的儿nv,她和兄长自然而然就成为这些心怀不轨的人的目标。

    只不过没想到,她刚了解这些事情,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就抱着得不到,那就直接毁掉的心,灭了整个苏家。

    杀了她的家人,烧了她的家,就连家人的屍首也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家人没了,她只有他了

    只是不知他这几年过得怎麽样

    脑里出现了一张小男孩的脸,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是第一次见面是他看见她时腼腆的模样。

    她一直记得他的模样,他的眉,眼,鼻子,嘴以及宠着她的神情。

    当年他和墨伯伯去了别的县采办新药的材料,他答应了会赶在她生辰之前回来,和她一起过生辰,还会带他jg心准备的礼物送她。

    她被兄长罚抄时,满脑子都在猜测他会送她什麽生辰礼物。

    没想到还没等到她的生辰礼物,就迎来了她的噩梦。

    那日她因为贪耍,抄写到一半便跑到府後的山上玩耍,这才让她躲过一劫。

    可躲得了一回,却终究逃不过那群人的毒手。

    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那年她的生辰礼物是什麽。

    这些年没去找他,更是截断他所有情报,若是让他知道是她做的,肯定气疯了吧。

    想着,苏婳韵垂下头,看着从茶杯撒出的点点茶水,视线忽然有点模糊了。

    忽然,苏婳韵的视线被桌茶水旁的y影x1引住。

    苏婳韵猛然擡头看向窗外,竟发现在不远处的屋檐上,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一身青se长袍,身姿挺拔,手上拿着一把翠竹扇,凝视着苏婳韵。

    苏婳韵心中一震,这麽近的距离她竟然没有察觉到男子的气息,看来他是有意掩盖身上的气息。

    洛月嫣及云悠发现苏婳韵的异样,正想开口问苏婳韵时,男子手上的翠竹扇发出绿光,并朝她们的方向挥去!

    苏婳韵一惊,还未唤出灵武,一旁的云悠已拿下手环上的银羽手镯,银光闪过,一把没有剑柄的长剑出现在云悠两指之间。

    云悠松开两指间的银羽剑,剑如有意识地朝苏婳韵的方向飞去,yu将翠竹扇挡下。

    殊不知翠竹扇却在离阁楼一丈的距离停下,转而朝阁楼屋顶攻去!

    苏婳韵的目光随着翠竹扇往屋顶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阁楼屋顶上也有一名黑衣人,似乎在窥探她们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一心窥视着阁楼里的动静,未料在另一处也有人在观察这里的动静,更没想到对方会立马出手偷袭。

    在翠竹扇发出绿光的那一刻,黑衣人当即躲闪,勉强躲过了青衣男子的攻击,却还是被划破了衣袖,可想而知青衣男子的攻击是多麽淩历。

    黑衣人刚稳住身子眼尾督见银光,还未看清已是何物已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长剑。

    “锵!”

    银羽剑与长剑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在夜晚显得有些响亮。

    不给黑衣人喘息声的机会,银羽剑已变化成数道剑影,朝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吃力的挡下银羽剑的攻击,却依旧被剑气划破多道伤口。

    最後t力不支,单膝跪地,捂住伤口,用力喘息着。

    与此同时,苏婳韵翻身而上,走到黑衣人面前,双指之间的银羽剑闪烁着淡淡银光。

    苏婳韵将银羽剑放到黑衣人的颈上,眼底一片狠戾,寒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低着头,闭口不言。

    随苏婳韵来到屋顶上的云悠走到苏婳韵身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宁si不屈的黑衣人。

    “即使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见黑衣人没打算供出身後之人,云悠正要驱动苏婳韵手上的银羽剑杀人灭口时,泛着绿光的翠竹扇挡在了银羽剑前。

    云悠寒着脸,原本兴致b0b0的神情瞬间变得寒冷无b,那双y鸷的眸子看向青衣男子。

    而青衣男子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苏婳韵身上,从未移开。

    翠竹扇抵挡着银羽剑的攻击,当银光变得强烈时,绿光也随着更加刺目。

    寂静的夜晚中,剑与扇的相碰声格外清晰。

    而灵武的主人在瓦顶上,云悠和青衣男子对峙着,气氛紧张。

    就在双方还在僵持不下时,黑衣人竟趁三人不注意时撒下烟雾粉,落荒而逃。

    “咳咳”苏婳韵及云悠被烟雾粉呛得难受,青衣男子见黑衣人逃走了便驱使与银羽剑对峙的翠竹扇,把空气中的烟雾吹散。

    原本朦胧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晰,云悠咬牙切齿地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心里还想让银羽剑试试能不能把人杀了。

    结果苏婳韵接过银羽剑,手一翻,银光一闪,银羽手镯就出现在掌心上。

    “穷寇莫追,没必要赶尽杀绝。”苏婳韵把银羽手镯放到云悠手上,淡淡地说道,“况且他也没听到什麽情报。”

    “嗯。”云悠应了声,把接过的银羽手镯重新戴回手腕上,只不过脸se森冷的看向青衣男子。

    要不是因为他的阻扰,黑衣人怎麽能趁机逃脱。

    “灵武,需苏家血,墨家药以及持有者天魂锻造而成。”青衣男子把翠竹扇召回拿在手上,视线依旧盯着苏婳韵,继续述说,“而灵武只有一个持有者,也只有持有者能驱使灵武。”

    青衣男子停顿一下,心中似乎也猜到了什麽,紧紧握着手上的翠竹扇,语气平稳道:“敢问为何两位能同时驱使同一把灵武?”

    “与你何g?!”云悠怒喝,原本就因为眼前的青衣男子放跑黑衣人而心情不悦,现在更是因为被看出灵武的特殊而焦躁。

    “那麽,敢问这把灵武是锻造自哪位苏家人?”

    青衣男子咄咄b的态度令云悠更加不快,yu再次唤出银羽剑时,一只纤细的手按在云悠的手腕上。

    “既然墨公子心里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一直默不作声的苏婳韵忽然开口,话语中似乎认识青衣男子,可目光冷漠,语气冰冷,“事不关己,劝墨公子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闲事莫理。”

    墨宁旭双唇紧抿,双眼猩红,握着翠竹扇的手青筋暴起,让人怀疑会不会就这样把世上最後一把面世的灵武给捏碎了。

    “好一句闲事莫理!”墨宁旭眼里几乎要喷出火花,si瞪着苏婳韵,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十年了却换来一句闲事莫管,你可真狠心啊”

    云悠看着墨宁旭目眦尽裂的模样,纵使杀过人的她也忍不住寒毛直竖。

    似乎要把苏婳韵给活生生剖开。

    墨宁旭的确是这麽想的,要不g脆把苏婳韵的心剖出来看看是不是变冷了。

    他找了她十年,脑里经常会想着她是不是在十年前在悬崖下粉身碎骨,屍骨不全;

    还是身受重伤,长期卧床,亦或是半身不遂,所以才没能向墨家求助。

    无论是什麽结果,他都要找出一个答案,可墨家情报却完全查不出。

    然而今夜他收到情报,当年有份策划苏家灭门案的姚大人会在灵安县与人会面,他寻思或许能揪出全部幕後黑手,便赶到客栈。

    却没料到待他赶到时,只瞧见两个身影从姚大人的客房翻窗而逃,而姚大人已屍首分离。

    他收敛自己的气息,悄然无声的跟踪那两个身影,发现身影赫然消失在虚香阁的阁楼。

    他随即跳到不远处的屋檐,接着夜se昏暗隐蔽身影,观察者阁楼的一举一动。

    不久一名红裙nv子坐在窗边,喝着茶,似乎非常忧愁。

    这时候的墨宁旭还未看清nv子的模样。

    知道晚风把云层吹散,月se渐渐洒落在阁楼上,nv子的模样也逐渐清晰。

    墨宁旭双眸微微一沈,脸se变得狰狞,一时忘了收敛的气息,不知月se也暴露了他的影子。

    他日思夜想的未婚妻,完好无缺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开心,亦愤怒。

    喜的事并没有他想象的身受重伤,半身不遂。

    怒的是她既然平安无事却没来找他,音信全无。

    如今还得到一句闲事莫管。

    墨宁旭觉得自己已在疯狂的边缘,脸上的y沈,眼里的斯竭力底,还有攥紧的拳头。

    似乎下一刻就会冲上前来,剖开苏婳韵的x膛,挖出她的心脏。

    就在瓦顶上陷入诡异的气氛时,一阵脚步声从屋檐传来,三人随着脚步声转头望去。

    只见洛月嫣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来

    “墨公子,夜已深,我们不便招待,还请墨公子改日再访。”洛月嫣朝墨宁旭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逐客令。

    墨宁旭知今夜定是问不出什麽,况且再僵持下去,可能会暴露了苏婳韵的身份。

    即使恼苏婳韵隐瞒实情,却还是以她意愿为先,既然她不惜隐瞒身份,屈身在虚香阁里,定是有她的理由。

    况且他也猜到了方才黑衣人背後的主子,只不过他需ga0清为何那人会派人监视虚香阁,他要监视的是虚香阁,还是苏婳韵?

    这一点他必须ga0清楚。

    “我们会再见的。”墨宁旭盯着苏婳韵一会,落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苏婳韵凝望着墨宁旭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视线也未曾离开。

    “婳韵姐,还好吗?”洛月嫣扶着苏婳韵,眉头紧锁。

    虽然苏婳韵可以使用云悠她们的灵武,可毕竟不是自己的灵武,每次使用後都会消耗大量jg神。

    苏婳韵对着洛月嫣勉强的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苍白,幸亏方才与墨宁旭有些距离,否则他定能发现端倪。

    “把这药吃下吧。”洛月嫣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罐子,倒出一颗药丸,递给苏婳韵。

    苏婳韵拿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下去吧,待会她们看不见我们肯定急了。”

    仲陵城,炎府

    “属下该si。”黑衣人单膝跪在大厅上,向主位上的男子禀报:“请主子责罚。”

    主位上的男子,右手在茶几上轻轻敲打着,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黑衣人背後的衣裳已被冷汗打sh,不敢妄动,等候主位上的男子发声。

    不知过了多久,主位上的男子发话了。

    温厚的声音传到黑衣男子的耳朵里:“行了,下去吧。”

    黑衣人这才如释负重,捂住身上的伤口,退了下去。

    “炎大人,你太吓人了,看把人吓得。”主位下还坐着一名男子,男子拿起桌上的杯,一饮而尽,发现是茶,便嫌弃地放下杯子。

    炎夜烈对男子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手上敲打茶几的动作慢慢停下,开口说道:“不知太傅大人对墨大人的出现有何看法?”

    “墨大人一直对苏家十年前的事无法释怀,誓要追查到底。”司空醉看着主位上的炎夜烈,眉头蹙起,“难不成虚香阁与苏家灭门案有关?”

    “应该不是,十年前虚香阁还未有如此规模。”听炎夜烈的分析,司空醉的眉头愈发紧蹙,若不是苏家,那会是什麽事让墨宁旭出现在虚香阁。

    “难不成是太子让他调查炎大人,继而发现了夜夫人的身份?”

    太子一党与他们一向面和心不和,总是想找出炎夜烈的把柄。

    “若是这样那就”炎夜烈正想开口说些什麽时,一名nv子忽然出现在大厅外。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了?”nv子温声细语,走进忽然安静的大厅,朝司空醉欠身,“失礼了,司空大人。”

    “夜夫人不必多礼,是在下失礼了,那麽晚了还打扰炎大人。”眼尾瞥见炎夜烈的眼神,司空醉站起身,朝炎夜烈及夜夫人抱拳作揖,“在下就先退下了,不打扰两位。”

    待司空醉走後,大厅只剩下炎夜烈及夜夫人,炎夜烈起身走到夜夫人身旁,握着夜夫人冰凉的手,捂着。

    夜夫人脸带笑意地看着炎夜烈的举动,并未阻止。

    炎夜烈拉着夜夫人的手,看向夜夫人的眼神充满ai意,语气温柔道:“你怎麽过来了?”

    “这麽夜里见你还未回房,便出来找你了。”夜夫人如实相告。

    “是为夫不对,让夫人忧心了,为夫这就与夫人回房就寝。”炎夜烈牵着夜夫人,心里却暗发誓。

    若是她们会伤害到你,那我定会在她们伤害你之前将所有人除去,不惜一切代价!

    早晨的yan光从东边泛起,映s在水面上,似星星落到江水里一眨一闪。

    几艘船只停放在码头边,江边充斥着街边小贩及船夫的喧闹声。

    与往日不同,喧闹声中并非小贩的吆喝声,也并非是船夫的还价声,众人议论的话题正是一夜之间出现在江边的一艘豪华气派的船。

    大家都对这艘乍然出现的船感到诡异,如此庞大的船,怎麽可能无声无息一夜之间出现在江边呢?

    正当大家都对着艘船只议论纷纷时,突然间人群中发出了惊呼声,人们纷纷朝惊呼声望去,发现那人捂住嘴,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不是虚香阁婳姬姑娘的船吗?”

    “什麽?!是虚香阁的船?!”

    “你怎麽知道这是虚香阁的船,该不会是瞎猜的吧。”

    “我当然认得!这船上不是刻着胡姬花吗?这是婳姬姑娘的标志,凡是婳姬姑娘喜欢的东西都会刻上一朵胡姬花!”

    “难道这真的是虚香阁的船?”

    “真是那位名声大噪的虚香阁花魁之一的婳姬姑娘?!”

    正当大家议论纷纭时,一名nv子消然无息出现在船板上。

    “虚香阁将在今夜卯时在仲陵城正式开业,愿诸位赏面,婳姬姑娘在此恭候诸位光临。”nv子说了这一句话後,便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船板上。

    “虚香阁要在仲陵城开业?!”

    “婳姬姑娘也来了?!”

    “快把这消息告诉少爷/主子!”

    江边的众人在听见虚香阁今晚会在江边开业时,已按耐不住,在一旁激烈的讨论。

    而这消息很快就传入城中,有的人x质盎然,有的人意图不轨,更有的人开始为铺垫已久的y谋慢慢收尾。

    原本夜晚沈寂无声的江边今夜却无b热闹。

    只因名闻天下的虚香阁驶船至此,并开业迎宾,使得仲陵城的人蜂拥而至。

    “我们真的要进去?”离虚香阁大船不远处站着三名男子,右边身穿玄青se常服的男子皱着眉头,看着络绎不绝的人,心里十分抵触踏进如此烟花之地,腰间上的环首刀透着强烈的杀戳与煞气。

    另一旁的男子一身灰se衣袍,浑身透露着书香气息,与虚香阁的莺歌燕语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而站在中间的男子手上拿着折扇,身着藏青se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玉佩,脸上是经常挂着的痞笑,可眼里却藏着一丝寒芒。

    “怎麽?难道小辰烈想抗旨吗?”墨宁旭没回头,却回答了方才男子的问题。

    若不是太子下令要他们调查虚香阁,他们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走吧。”收起手上的折扇,墨宁旭擡起脚,往船只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跟了上去。

    踏上虚香阁的船才发现这里的氛围与其他秦楼楚馆的略有不同。

    虚香阁的大厅摆设和一般青楼无异,中央摆放了一个圆台,舞台的四周用围栏围着,以防宾客喝醉闹事冲到上舞台来。

    围栏之外便是大大小小的圆桌,桌上摆放些点心供宾客食用,而大厅的悬梁挂着轻纱和风铃,当风轻轻拂过风铃,响起的风铃声,清脆悦耳。

    虽然摆设如出一辙,可氛围却大相径庭,没有浓妆yan抹,袒x露背的nv子搔首弄姿,没有脂粉香气弥漫在空气当中,也没有满嘴y词hui语的p客。

    大厅里只有成群饮酒作诗的宾客,虚香阁的姑娘坐在宾客身旁倒酒作陪,时而还会与宾客和诗切磋。

    “这不是说虚香阁是烟花之地吗?”对眼前情景感到讶异,玄青se常服的男子开口说道:“怎麽和迎春园怡香院的不一样啊”

    站在前头的墨宁旭打开手中的折扇,遮挡着半张脸,露在外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折扇下的嘴角微微g起一抹邪魅的笑,道:“想不到我们的护国将军平日里也会去探访迎春园怡香院的姑娘。”

    “我!本将军可没去过花街柳巷,更没去过秦楼楚馆,墨宁旭你可别诬陷我啊,要是我爹知道了我可完了。”

    “南g0ng大人只会喜极而泣的四处与人报喜他的儿子,南g0ng辰烈,仲陵城的护国将军终於ren了。”另一名男子默默的搭上一句话,却惹来南g0ng辰烈的怒瞪。

    南g0ng辰烈正想开口说些什麽时,男子却示意墨宁旭及南g0ng辰烈朝大厅的角落望去。

    只见大厅角落坐着两名男子,手拿着酒杯,品尝着,对面则坐着一名nv子,因背对着三人,三人无法看清nv子模样。

    可那两名男子三人却认识。

    “冥王爷和司空太傅?”南g0ng辰烈看着两名男子,道出了两人身份:“他们怎麽会出现在此这里?”

    墨宁旭微眯着眼,看着两人与nv子把酒言欢的神情,陷入沈思。

    还未等三人决定上前与熟人打声招呼还是佯装不认识时,一位夫人脸上堆满笑容来到三人面前,热情道:“各位大人,请问几位?”

    收起折扇,墨宁旭露出ngdang不羁的笑容,直笑道:“三位,素闻虚香阁的花魁才貌双绝,琴棋书画样样jg通,不逊於仲陵城里的千金闺秀,我们三人便想着一睹芳容。”

    “原来是为七傀儡而来的。”原本坐在一旁的男子听见墨宁旭三人是为虚香阁花魁而来时,不自觉地与三人寒暄一二。

    “那你们可有眼福了。”男子身边的同伴拿着酒杯,笑嘻嘻道:“难得虚香阁屈尊降贵来到仲陵城,今夜还是七傀儡之首,婳姬姑娘表演,三位不虚此行了。”

    男子话语刚落,大厅上的灯火被虚香阁的人弄熄,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可对於练武人来说,即使变得一片昏暗,墨宁旭三人还是能看清四周。

    忽然,圆台四处的蜡烛被点亮,一袭yan红se金丝钩边长裙的nv子从天缓缓降落到圆台上。

    “兄台不说了,婳姬姑娘的舞蹈要开始了,有缘再续。”男子匆促地回到座位上满怀期待。

    “三位公子,这边请。”cha不上嘴的夫人这时轻声说了一句,三人跟在她身後走到角落的一张圆桌:“各位公子请欣赏婳姬姑娘的舞蹈,妾身让人拿些酒菜来,”

    说完,那夫人便退下了。

    当酒菜上起时,墨宁旭的脑海里依旧想着昨日与苏婳韵对峙的画面。

    浑然不觉舞台上的表演已开始了。

    悠扬悦耳的琴声轻杨而起,圆台上乌发及腰的nv子随着琴声翩然起舞,随着她轻盈灵动,曼妙的舞姿,一颦一笑都蛊惑着每个人的目光。

    当琴声逐渐变弱,nv子的舞蹈也将至尾声,待她演出结束福身谢礼,四周的灯火重新点燃时,众人都还陶醉在她的舞姿之中。

    而墨宁旭回过神在看见nv子的样貌後,原本还沈溺在回忆的脸变得狰狞,手紧握着折扇冒出青筋。

    与墨宁旭同行的两人还未对他的神情变化提出疑问时,舞台边却忽然发生sao动。

    一名男子在舞台边,伸手想把舞台上的苏婳韵拽下抱在怀里,却被舞台边的小厮察觉,连忙阻拦,没料到男子却发疯般的胡乱打人。

    此时,方才与东方玄冥及司空醉一桌的nv子走到男子面前,严声道:“周少爷,请不要在虚香阁的地盘闹事。”

    “我当时谁敢这麽和本少爷说话,原来是虚香阁的管事。”周少爷看见来人,毫不畏惧,脸上醉眼迷离,打起酒嗝道:“我说锦妍啊,你开个价吧,本少爷有的是钱,今夜,本少爷就要把婳姬姑娘给带走了!”

    听见周少爷的话,墨宁旭眼神闪过一丝杀意,握着折扇的手冒起青筋,似乎稍一用力便能把折扇折断。

    而舞台上的苏婳韵看着发酒疯的周少爷,默默无语,脑里想着这人的背景。

    周炀,周齐贺之子,亦是当年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之一。

    微微g起嘴角,没想到还没去''''探望''''周齐贺,他儿子就找上门了。

    苏婳韵微微擡头看向二楼,示了个眼se。

    大厅里的人都被周少爷x1引住,没人注意到苏婳韵这微小的动作。

    锦妍还未开口说些什麽,周边的人亦被周少爷的话震惊地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嗖''''的一声,似乎有什麽穿过大厅。

    然後所有人便看见周少爷一脸惊恐,捂住自己的心口,扑通的一声,直直倒地不起。

    “少爷?!少爷?!”周少爷倒地一动不动时,跟随他来的随从惊慌的扑在周少爷身前,yu扶起他,却发现周少爷双眼发直,嘴角流出鲜血。

    随从感到手上一阵sh润,拿起手一看,发现满手血淋淋,低头一瞧才发现周少爷的的心脏被刺穿,鲜血直流。

    “si人了!si人了!”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看见周少爷身下渐渐渗满鲜血,顿时面se惨白,惊声尖叫。

    众人如无头苍蝇,东奔西窜,大厅瞬间变得一片混乱。

    “是你!是你杀了少爷的!”随从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苏婳韵大喊:“方才离少爷最近的就是你!肯定是你!快把她抓住!”

    看着与随从一夥的人正要朝苏婳韵的方向扑去,隐藏在二楼的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手中的暗器已蓄势而发,却有人出手b她还快。

    一把纸扇如有意识地在随从们之间掠过,纸扇飞掠过的地方似被利刃划伤般,随从们疼得在地上打滚。

    众人的视线盯着折扇,最後看见折扇有意识地回到墨宁旭手上,而墨宁旭已站在苏婳韵前面,拿着折扇扇着,云淡风轻地看着一等人。

    苏婳韵凝视着身前之人的背影,紧抿着嘴,缄默不语。

    “那是灵武?!”在场有人认出墨宁旭手上的武器,忍不住惊叹:“苏家被灭後,就再也没有新的灵武,听闻墨家公子的灵武便是这世上最後一把灵武!”

    “今日难得一见,着实开了眼界!”

    “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武?那那位不就是医药世家墨家墨少爷,最年轻的制药坊坊主?”

    墨宁旭把遮住半张脸的折扇拿下,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却冰冷一片,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当大家看着墨宁旭护着苏婳韵的姿态,原本惊叹的话也渐渐弱下,逐渐清晰的是猜测墨宁旭与虚香阁花魁两人之间的关系。

    “想抓她?”墨宁旭冷眼扫视着周少爷的随从:“你们谁敢?”

    随从们被墨宁旭冷眼俯视的气势震住,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却怎麽也说不出一句话。

    大厅也被墨宁旭的气势吓得住了口,空气忽然变得寂静无声。

    这时,一旁的南g0ng辰烈受不住这种气氛,站了出来。

    “这几位兄弟,方才我们大家都看见是周少爷忽然倒下,婳姬姑娘也并未碰到周少爷,你这无缘无故便把人抓了,似乎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

    虽然他们是看见暗器从二楼s出,可却不能说是苏婳韵下的手,只能说这虚香阁的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南g0ng辰烈身旁的男子亦开口附和道:“你们先差人回府通知周大人及官府,之後的事便交给衙门调查,知县大人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领头的随从见两人给了他们台阶下,只能顺着两人的话,可脸上依旧忿忿不平:“既然将军大人及尉迟大人这麽说,那麽小的就先回府通知老爷了。”

    说罢,便和其他人打眼se,其中两人守住周少爷的屍t,其余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恕在下眼拙,没料到墨大人,南g0ng将军及尉迟大人也赏面来到虚香阁。”锦妍面带微笑走到南g0ng辰烈及尉迟夜澈面前,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大家的幻觉。

    此时大家才发现与墨宁旭同行的还有仲陵城赫赫有名的护国将军及智囊军师。

    不习惯众人惊奇眼光的南g0ng辰烈,耳尖逐渐发红,正打算逃离这个现场时,忽然传来一道充满戏谑的声音:“若知晓墨大人你们三位也有兴趣,本王定会邀三位一块,凑凑这热闹。”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瞧见的东方玄冥及司空醉。

    墨宁旭微眯着眼,这两人肯定也看见是谁出手杀了周少爷,却没有点破,看来他们与这虚香阁的关系不一般。

    三人还未接下东方玄冥的话,一旁的司空醉已接着开口说道:“可惜这船发生了命案,看来得封船查办了。”

    “封船?”司空醉话一出,哗然一片,尤其身为虚香阁管事的锦妍,蹙起眉头,语气不悦道:“司空大人,你一声令下封船,我虚香阁的姑娘们可都得流落街头去了。”

    “别担心,冥王爷在城内还有一座别府,绝对不会亏待婳姬姑娘以及六位花魁。”司空醉一副慷慨仗义的模样,大手一挥:“至於其余人,仲陵城的驿馆定能容下你们所有人,所以不必担心。”

    听着司空醉这麽说,苏婳韵知道这船今夜定是封定了,只是若真住进东方玄冥的别府,行动可就没那麽自由了。

    正当苏婳韵想着说辞时,站在她身前的墨宁旭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自古男nv有别,若是让七位花魁到冥王爷的别府住上几日,恐怕有损她们及冥王爷的名声。”

    东方玄冥颇有深意地盯着墨宁旭,语气带着一丝揶揄地问道:“看来墨大人对於七位花魁的去处有更好的提议?”

    苏婳韵也有些好奇墨宁旭有什麽想法,难不成让她们都住进墨府?

    虽然只是怀疑,可苏婳韵直觉认为墨宁旭已认出她,不论是他的未婚妻,还是昨夜在姚府交手的黑衣人。

    苏婳韵还在疑惑时,墨宁旭的提议让在场的人都错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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