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依崇彦兄所说,咱们两边谁也别踏足这船舱一步!光说不足够,咱们还得有个防范,免得有没听见又或没听明白的误打误撞跑上船来,那丢人可丢得冤枉!”
“你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不论你如何图谋算计,只要仲崇堂到了你侯府的地界那就是你侯府背信弃义,必为天下人所不齿!”仲崇堂也把沈为富的退路全堵死了。
“只要你仲家不过来,我管你那许多!”沈为富愤愤吼道,跟着低头叫了一嗓子:“那孩子你出来!”
初五在船舱里听见,知道是叫自己,忙从船头那一侧钻出去探头看向船舱顶上。
沈为富站在船舱上头,手里举着一只炮仗跟仲崇彦晃了晃,嘴里却是跟初五说道:“这根东西你拿着,点着了报信用。不论谁上船来,跳上来,爬上来,凿穿船板钻上来,你只管放了这根炮仗,照照亮,也让咱们都瞧瞧猪狗不如是个什么模样!”
沈为富甩手丢下炮仗,初五伸开两只手接住了,小心地收到怀里。
“初五?”仲崇彦在船尾叫他,笑笑地说道:“你个小兔崽子还蹦跶着呢?你崇堂先生怎么样了?辛辛苦苦吃里扒外把自家功夫都送出去把自家人都不顾了把自己脸面也不要了,瞧瞧到底落了什么?人生不能太得意,不能目中无人,不能只认着自己那一套,不然早晚翻船,我就守在这跟前,看着你们这一船怎么翻!”
“你都没胆子往船舱跟前再走两步,没胆子自己问崇堂先生一句,你也就会吓唬小孩子,丢人!”初五骂道。
“哈哈哈哈。”沈为富听得大笑起来。
仲崇彦跟初五吵也吵了许多回从没占到便宜,只是让沈为富笑得脸热,抽刀便甩了出去,划过半个圈自渔船外兜过来正切向初五脑袋。
初五慌忙抱头往蹲下,往船舱里滚。
沈为富手中铁骨扇已然转了两转仿佛漫不经心地划下来,悠悠擦过刀锋,刀身咔一声轻响径自从中折作两断。沈为富扇面轻扬,将两截断刀都挑起来,跟着合拢铁骨扇连挥两下,两截断刀齐头并进地倒飞回去,叮叮两声钉在仲崇彦身前船板上。
仲崇彦低头看着脚前寸许处两柄断刃,面色微变,心知自己不是对手。
他出刀是负气,沈为富断刀挑刀送刀一气呵成的三式却是倾尽平生所学,务必一招立威,力道用得尽,捉扇的手也有些微微抖颤,笼进袖中,低头皮笑rou不笑地看着仲崇彦,道:“崇彦兄,约也立了,雨也更大了,咱们一道后撤吧。”
“哼!”仲崇彦只当他让了一步,转身跃起,一脚蹬上船舷借力飞身出去,挂到仲家大船船头再翻身而上。
“保重。”沈为富低声说了句,也没法再多说,倒纵出去,一个圆溜溜的身形轻功展开倒如雨中飞燕一般忽而起落,转眼到了侯府大船船头。
两人各自进入大船船舱,两下许久不再有动静,不再闻声息。
只有一阵阵风急雨骤四面八方袭来,水越涨越高,江心岛剩下大半个巨石露在外头,浪越掀越大,窝在船舱里总觉得各处接连震颤有几回船舷都要被拍碎了。
初五抱着初六缩在仲崇堂身旁,仲崇堂趁着少许Jing神盘腿打坐运功行气,看看能不能压制住毒性发作。初五一手紧握着炮仗,左转右转看着船舱两边,雨水太密,望出去都望不见什么。初六伸着小胳膊去接飘进来的雨,初五把他手捞回去,他又伸出来,初五就敲他的手心。初六仰头看着他,撇着嘴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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