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打挺半跪起身,手中刀横扫出去,只恐叶尉缭趁隙再来。抬眼看去,叶尉缭却在擂台另一边将一把刀使得重重刀锋影,迫得仲菡节节败退,终于一脚踩空,直直坠下擂台。
叶尉缭回刀旋身,转头来看着仲虎,咧嘴一笑。
他脸上披着一道血迹,身上更有无数血痕,笑来带着煞气也带着傲气。
仲虎愣愣怔怔地看着他笑,一时竟不能上前,只是举刀身前,候着他缓缓走近。四象阵已去其三,原以为叶尉缭右手伤了换过左手刀势大不如前,不曾想他左手刀劲力准头去了少许,刀法却更狠厉,招招都是一刀取命的凶险。仲昂伤在前头,余下三人本就去了一分气势,苦战至此,终于被他打得各自零落。仅剩一人的仲虎不由想了想,难道竟是托大了?或许上台之时就该仲鲲仲鹏一道来,结六合阵,又或者干脆把长辈仲崇巍也请上来,以七曜阵生擒,灭了他气焰。心中一经盘算忽然明白,自己竟是胆怯了,四人战他一个连阵毁人亡的杀招也使出来,竟而不敌。
“当年,仲崇堂从家主亲自督阵的阵法中破出,一战下来,人人心惊,这些年来仲家上下当着面绝口不提他的名字。”仲虎忽道。
“是吗。”叶尉缭站到他跟前,貌似不经意地应道。
“仲莱的兄长仲蓬跟着仲崇堂去过殷鉴山庄,伤了腿,半个废人一样,每日坐在屋檐下骂骂咧咧,容不得旁人说仲崇堂一句不是,仲莱只要跟他犟嘴,抽起拐就打。他们一房为此遭了许多白眼冷遇,仲莱难免更怨恨。”仲虎道。
“真正跟着崇堂先生出生入死过的,自然更明白他是什么样人,更明白是非曲直。”叶尉缭道。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样人,我只知道,他给仲家上下没带来一丁点益处,有人死、有仇怨、有经年累月的艰难。他再是个好人,对自己家人可不是。”仲虎一扬头,问道:“你这般拼命,就想让我们认你的仲家功夫,想让仲崇堂认祖归宗吗?不成,怎么也不成!他自己没把自己当仲家人,仲家没有这样的后人!”
“当然不成!”叶尉缭高声道:“认什么祖归什么宗?平白污了崇堂先生的清名!他葬在江湖之中,就只是一介江湖客,与你仲家再无干系!”
“小贼!”仲虎喝道:“你就只想找不痛快吗!”
“仲虎兄说对了,”叶尉缭手中刀悠悠地打了个转,笑道:“什么仲家刀法,管你们认不认,我就只想痛痛快快打你们一顿,赢你们一回,赢得人人皆知,赢得你们面目无光,赢得仲家再度gui缩回去十多年,每日里就由家主带头人人自省己身,慢慢参悟,悟明白到底是哪里错了。”
“今日断不能留你活命!”仲虎爆喝一声,一刀劈下,趁他左手劲力不足只跟他硬拼硬碰。
叶尉缭也不管什么招式,双手捉刀横着挥出去,两把刀作十字一交,“锵”一声长鸣,声震全场。仲虎怕被他一刀震下擂台,侧向行步,刀锋斜转,人退而刀进又斩落一记。叶尉缭双手举刀迎上,两下再交一刀。此际两人齐齐都弃了阵法步法同一应身法,只是拼力。仲虎看似出刀在前,一步接一步后退。叶尉缭踏步跟上,一刀接一刀迎着他刀锋而去。
一退一进,沿着擂台边缘从一角走到另一角,叶尉缭喝一声,一刀挥出去生生将仲虎手中刀从中斩断,半截断刀远远飞出去,扎在木桩外的土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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