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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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一片白茫茫里依稀听见有人y唱着哄小孩儿的调。

    “给我的卿卿一团火,照亮漆黑梦魇里的纵横g0u壑……

    给我的卿卿一首歌,唱出你所有难以启齿的落寞……”

    白七少爷抱着她,晃晃悠悠地看了眼山洞外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se,接着缓缓往下编。

    “给我的卿卿一个……我……”

    他说着说着自己笑了,偏头的时候想想接下来的词儿,刚要继续的时候,却听见怀里的人虚弱的声音传来——

    “谁要你……”

    白七少爷甚至没来得及对这句话表达不满,立马眼眸一亮,低头去0她的额头,“退烧了!”

    竹卿彻底清醒过来,整个人虽然还是如残烛一样虚弱,但好歹恢复了意识。

    她握住他修长的手指,从额头上拿下来,“我们待了一夜?”

    白泽点头,又打量她的脸,呼出口气的刹那绷紧挺直一夜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他玩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在我怀里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样子,多可人疼,嗯?你看你,刚清醒就要强撑出最好的状态来,我说卿卿,你能不能让你脑子松快点儿?”

    她听了以后轻轻眨眼,好像真的放空了自己一刻。

    白泽很满意,拍拍她的大腿,“这就对了,西海的人早晚会寻到这儿救我们的,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多养一点力气就够了。”

    她一直没说话,盯着洞口的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泽,”片刻后她开口,声音很哑,也很轻,他第一次听她叫自己名字,怔了一下,下意识挑眉应道,“嗯?”

    她躺在他怀里,抬眼,缓声陈述,“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他“啧”一声摇摇头,“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是个自私到底的人。”七少爷捏捏她的脸,“欠呗。你欠我钱、欠我命,欠我什么都行,只要别欠我的情,一切好说。”

    他说完自顾自笑了下,“当然,非要欠的话……也随你,我自己想办法找补回来。”

    她垂了垂眼,睫毛像受惊震颤的蝶翅。

    “得救以后,你直接回华京吧。”

    白七少爷一听,又是逐客令,二世祖的劲儿立马上来了,“我不。我要送你回西海养伤。”

    竹叶青沉默一下,忽然看着他,真心实意地露出些示弱,或是哀求的模样,“我不用你送,真的不用……你回家吧。”

    他不太能懂,“为什么?”

    她沉默一下,“你想听真话么。”

    “当然,我希望你和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白泽自嘲一笑,无所谓地补充,“虽然不可能。”

    她忽然偏过头,闭上眼把脸埋进他怀里。

    许久,闷声闷气地抓着他的袖子道,“因为,我其实……是有点希望你送我回西海的。”

    白泽呼x1一顿。

    然后就懂了——

    她希望他做到这件事,可她从没说出口过。若他做到了那些她想要的却没说出口的事……

    她会开心,也会惧怕。

    他们这种人,是不能忍受这种拿掉依仗的面具的不安的。

    白泽理了理她的头发,手指停在乌黑的青丝上绕圈儿,“对你来说,被看透是危险的么?”

    她反问他,“难道对你而言不是么。”

    白泽就笑了,x腔的震动好听地传进她耳中。

    他x膛实在宽阔温暖,一旦一个男人让一个nv人有了一种,“似乎他可以依靠”的感觉,实在像是危险的开端。

    他却好像很开心,开心得不得了,笑得愈发肆意,停不下来。

    然后白泽捧起她的脸,避免挪动她伤口的同时狠狠亲了她一口。

    “我的卿卿,真可ai啊。”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一抹胭脂se,但还是冷言冷语地转过头,骂他,“疯得不轻。”

    她看着洞内即将燃到末路的柴火,还在做挣扎和劝说,“白泽,我真的一个人惯了。”

    白泽也不为所动,“你不是正在习惯两个人么?”

    竹叶青抿唇,“我没这个打算,”她笑一下,“别忘了,你我是si对头。有些事儿,就到这儿也不错。”

    七少爷分得清楚,“错。西海和华京是si对头,你我不是。”

    “你早晚会是华京的主帅。”

    “对,”白泽t1ant1an牙齿笑,把她的头掰回来再次看向自己,“然后老子就他妈拿八抬大轿和一整个华京当聘礼,把你娶进白府大门。”

    他捏捏她的鼻子,“竹卿,真真假假你不必去分,没这个必要,你若觉得不安,大可当我就是假的,我没所谓。”

    要有多自信,才能说出这种连真心都不怕人怀疑的话,他是认定了哪怕她当他是假意,也会证明给她看么?

    她定定看着他,眼底红得不像话。

    半晌,竹叶青眯起眼。

    “话说得好听,把我娶进白府大门,再要我西海做陪嫁,”她轻轻嗤笑一声,“算盘打得倒是分明,狗男人。”

    回到西海后,她的情况也不好,召了西洋大夫来打药,整个人半梦半醒地在床上又烧了整整三天。

    白泽这几天陪床的时候发现,她烧到意识模糊的时候也只是嘤咛,不会像那天晚上最伤得严重的时候说什么胡话。

    真是个心防极重的nv人。

    大多数时候他看着她,像看个国外橱窗里那种卖给小孩儿的洋娃娃,穿着好看的裙子,头发也jg致,脸蛋儿漂亮,长睫毛,但就是没什么生气。

    是惹人疼的,看她烧到最难受的时候手指紧紧攥着被子,偏偏辗转反侧不肯出声,他就握起她的手,轻轻拍一拍她。

    然后她就能渐渐缓过来,似乎感觉得到安慰,再沉沉睡去。

    竹叶青失血过多,这几天又不怎么吃得下东西,这一天傍晚白泽去厨房拿下人熬的汤的功夫,回到屋里便见婢nv慌慌张张跑出来,“白少爷……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见了!”

    他脚步一顿,寻思了一下今儿是什么日子,蹙眉的功夫便想了个分明,“祠堂在哪儿?”

    婢nv懵了,“啊?”

    “祠堂,”他沉声,“摆着饶五爷牌位的祠堂。”

    婢nv这才如梦初醒,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位,“后院儿!在后院!”

    白泽一把把汤塞给她,转身的时候不忘嘱咐,“再去灶上热一回吧。”

    这夜里后院没有点灯,却并不显得黯淡。

    祠堂层层饶家先人牌位前,一排排的烛火长明不歇。

    她就跪在蒲团上,穿得单薄,长发也没有挽,乌黑柔软地散在肩头,整个人跪得笔挺。

    “等事情了了,解决了陆海洋,我就发兵收了南山。”

    nv人声音很轻,像是在和谁耳语,也怕惊扰了谁似的。

    “曲叁恩将仇报,si有余辜,只可惜了当年si在南山的西海兵士们。”

    她似乎笑了一下,“除了我,你看人的眼光是真不怎么样。”

    “那时候你问我,情义千斤,我信么?我说我不信,你应看得出吧,我骗了你。”

    她似乎有些累,低头合眼,“你也骗了我……你说从西海监狱回来,给我带姜村好吃的蜜枣糕和茯苓茶。”

    “五爷,我一辈子都吃不到了。”

    他在心里把这句话重新念了一遍——

    姜村。蜜枣糕。茯苓茶。

    他不同意。

    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怎么就一辈子都吃不到了?

    “这些年时间对我而言好像没什么差别,第一天,到如今,我每天睁眼,闭眼,做的事儿似乎都是一样的……乏得很。”

    “应是快了吧。快给你报了陆海洋和那群叛徒的仇,然后还你个g净和乐的西海,我就……”

    白泽手指一紧。

    她终于像支撑不住了似的,腰间的伤痛得分明,矮下身子偏坐在蒲团上,发梢摇曳,看上去凄楚柔弱,声音也蚊蝇一般不可闻,“我就,再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竹叶青抬头看去,白泽垂眼将她长发理出来,长腿一ai,坐在她身边,展臂拍了拍自己肩头。

    她看了眼烛火后的牌位,饶五爷的名字还写在上头,可她实在累极了,到底支撑不住,缓缓将头歪过去,靠着他。

    白泽与她许久无话。

    簇簇烛火就这么飘摇在祠堂中,将相依偎的两人影子照得斜长。

    半晌,他00她的头发,“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换作我……”他笑了下,“卿卿,我不希望我的nv人把自己b到这个份儿上。”

    他说,“我心疼。”

    她脸上终于缓缓蜿蜒而下两行泪,不同于那一晚歇斯底里,竹叶青哭起来是没声音的。

    甚至连语气都能wen得如常,“爹娘si后,我被婶子卖进青楼……不肯听话,每天都要被老鸨下药、毒打,那时候我想,我约莫是快si了。”

    “后来我听说,西海的主帅车马就要经过楼前,我想大不了就被他一枪毙了,也好过这么猪狗不如地活着,就在那一天,我算准了时机,整个人扑在路上,拦下了五爷的车。”

    他静静听着,指腹在她颈间轻轻摩挲,是安抚的姿态,“饶五爷那么冰雪聪明的人,早一眼看穿了你的刻意吧?”

    “是,”她忽然笑了笑,莫名有点骄傲似的,“所以我压根不隐瞒,当街跪在他面前,求他收我做他的姨太太。”

    “啧,”他感叹一声,“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是要给他冠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帽子。”

    回忆里的一切都是鲜活美好的,仿佛闭上眼,还跳动在她眼前,“我本以为我就被他叫人发落了,或者被当成刺客抓起来打si……可人b急了什么也不怕,到头来,我竟赌对了。”

    那滴泪从她下巴滑落,落在他手背上,冰冰凉的。

    “他说……他带我回家。”

    她就这么笑出声,“家?我哪有家啊?我这样的人,哪里配有家。我想就算被他新鲜一阵抛诸脑后我也认了,左右不会有更差的活法,可是……”

    “他却真给我一个家。”

    白泽垂眼,“你当年在青楼si都不肯委身接客,却在饶五爷si后为了给他报仇……”

    他唇边一抹自嘲的轻笑,摇摇头,说不出是敬佩还是心酸,“你是真豁得出去。”

    这一生锥心刺骨的事儿太多了,活到今天,当真了无生趣似的。

    她不想再提这些,双手g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轻声央道,“白泽,我想睡觉。”

    他一把抱起她,“走,咱们回房睡觉。”

    穿过后院的月亮门,走过一片树影,回到卧室刚关门shang,她却跪在床边一把拉下他,白七少爷吓了一跳,生怕压到她伤口,等好容易在她身侧撑wen了才横眉低斥,“你不要命了!”

    她一双眼睛还带着泪意,抿了抿唇角,抬起下巴告诉他,“白泽,我想要。”

    他顿时头皮发麻。

    这次的求欢不似上次,是明明白白的g引,nv人对男人的g引。

    如今身下nv人的模样更像个……

    饿极了,向他讨颗糖吃,不吃到就会哭,会si的小孩子。

    他狠得下心拒绝一个nv人,却狠不下心拒绝一个小nv孩儿。

    “你……”

    白七少爷缓缓吐出一口气,到底妥协,“你疼了,就告诉我,卿卿?”

    她乖巧点头说“好”,然后主动地来解他衣衫。

    nv人手指灵活,隔着衣服触及到他的时候,已经让他觉得难忍。

    “你亲亲我……”

    她偏偏还要凑起红唇来,他只能顺从,一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克制住力道,时刻提醒自己,她是个有伤在身的。

    “卿卿……你不要急,我们还有一整夜。”

    她固执地褪下他的衣服,自己主动提t往上凑,“一夜……很长么?”

    他喟叹一声,roubang被她牵在手里,顺着她的手寻到ixue洞口,cha入进去。

    七少爷因为不敢动弹而声音发紧,“足够了,就算不够,一夜后还有下一夜。”

    他温柔地垂下头去t1an弄她的xueru,被她抱在怀里,是安慰和垂怜的姿势。

    男人含混不清,语气却温柔,“我们不着急,嗯?”

    可失去过的人是如何不信的,不信夜复一夜,一切有来日,于是每一秒都要做出不si不休的架势来。

    仿佛这样才对得起此刻拥有。

    她感受着他缓慢的律动,慢慢将两条长腿分开到能完全吞没他的尺度,腰侧有些痛,她才蹙了眉,白泽就停了下来,“疼么?”

    竹叶青转头,看他的眼神叫他心惊。

    他从未见她此般温柔。

    她笑着摇头,来亲他,“你找你舒服的姿势动呀。”

    他轻轻ch0u送,安慰她,“舒服……你这么紧,我怎么都舒服。”

    她点点他的鼻尖,哼一声,“白七少爷真会说好话。”

    白泽笑了,“那夸我厉害,嗯?”

    她激他,“怎么厉害了,没吃饭似的。”

    他只是笑,低声,带点哑,笑得动听,身下却不肯重上一分。

    一个男人被这么激都不肯上钩,竹叶青真要赞一声白七少爷心x了得。

    他依旧入得不疾不徐,撑着头不肯压到她上半身,“可不就是没吃饭?晚上去找某个不说一声就跑没影了的小人儿,汤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她就笑出声,手指划过他的脸,好不温情,“那这么说,是我错啦?我给七少爷和七少爷金贵的胃赔不是。”

    他笑一声,倒拿捏起范儿来,“罢了,明儿个你替我多喝两口,就算是补偿了。”

    竹叶青一怔,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离的意味。

    可下一瞬,她还是神se如常,“好呀,多喝两口……嗯……早点好起来,等着和七少爷正面搏一搏。”

    roubang被她紧紧咬着,真咬出了多喝几口jgye的架势,白泽眼神似水,天生显得凉薄的瞳se此刻也深邃得溺si人,他绕过她一缕发丝,顶到她最深处,“不用搏……床上,你永yuan输给我。床下……我永yuan都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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