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睢第二次要比第一次温柔些,宋檀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宣睢低头轻吻他的嘴角,那漂亮的锁骨上落下一片又一片梅花。借着月光,宋檀看清了身上的人,紧实的肌rou上沁出的一点汗渍都分外清晰。他随着宣睢的力道摇晃,乱七八糟的想,原来一个正常的男人是这样的,原来这样的人才叫男人。即使褪去了身份的外衣,他与宣睢仍然是不 平等。宋檀为自己的残缺感到悲哀,他难过的哭了出来。宣睢明白他在哭什么,有点怜悯他,亲了亲他的嘴巴,伏在他身上说些什么哄他。宋檀听不分明,他仰起脸蹭了蹭宣睢,宣睢也怜爱的给予他亲吻,这样真有些耳鬓厮磨的意味了。宋檀为这一晚几乎做了所有的准备,可是这个晚上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漫长和艰难。宋檀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他在昏迷前,宣睢仍饶有兴致,一双眼睛因为欲望而明亮鲜活。宋檀昏睡了一整个白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琼台别院。箐云箐兰听见床帷里面的动静,都上前伺候,一个撩开床帐,一个端来茶水给宋檀润喉。一口热茶下去,宋檀干的冒烟的嗓子得到了慰藉,他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刚去唱过大戏,“陛下呢?”箐云道:“陛下先回宫去了,他许你在别院休憩,还吩咐我们两个好生伺候你。”“陛下还将琼台别院赏赐给了公公,以后这里就是你的 私宅了。”宋檀支起身子想了想,道:“邓云呢?”箐兰道:“邓厂公说,你做得很好。”宋檀放心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又躺回去。宋檀在床上又躺了半个多时辰,因为饿得受不了,所以 下床洗漱。在穿衣服之前,箐兰拿来了很多瓶瓶罐罐。宋檀身上实在是惨不忍睹,左肩有一道见血的齿痕,胯骨上是杂乱层叠的手指淤青,更不要说双腿内侧揉捏出来的痕迹。箐兰面不改色地为宋檀上药,待到下半身时,宋檀却拽着衣服,“我自己来。”他的羞耻来的坚决而奇怪,多半是被宣睢那副男人的躯体刺激出来的。箐云去而复返,拿来一个锦盒,里头放着十几只大小不一的玩意儿,“这是给后面上药的。”宋檀后知后觉有些难堪,箐兰劝他,“是对自己好的东西,没什么的。”宋檀点点头,在屏风后面折腾了半响才出来。用过饭,箐兰拿来琼台别院的地契,上面已经写上了宋檀的名字。宋檀拿起来看,与其说这是宋檀的私宅,倒不如说这是宣睢与宋檀在宫外行乐的地方。宋檀拿着地契发呆,抬眼却瞧见庭院外一株金黄色的银杏,明亮又扎眼。
银杏树在正院外,已经长了三四层楼那么高,地上铺着石砖,树下有石桌石凳,都覆满了落叶,像是银杏树的光从树上流淌到了地上。这样一树金灿灿,亮闪闪的银杏,像光明的,璀璨的未来。宋檀还挺开心的,他觉得自己迈过了一个坎,从邓云的态度看,大约他做的还不算差。箐云拿来软垫放在石凳上,宋檀坐下来,把满桌的落叶都聚拢到面前,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太极殿,宣睢自宫外回来就一直在处理奏折,他不怎么信任内阁,内阁到现在也还没选出新的首辅,所有的事情都要他来拿主意。扔了几个不痛不痒的请安折子后,宣睢想,或许可以着手培养看好的内阁人选了。贺兰信候在一边,他是宣睢的伴读,也是宣睢仅有的信任的人。眼下宣睢因奏折而心情不好,贺兰信琢磨着,不知道他一会儿要拿谁开刀。恰在此时,邓云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到宣睢身边,耳语了几句。贺兰信眼看着宣睢眉眼舒展开,他把锦盒打开,拿出一朵银杏叶攒成的月季花。那可真是十分简陋的一份礼物,宣睢甚至得小心翼翼的,以免花朵散架。“六安,”宣睢把银杏花放回去,“你把内库单子拿来朕 看看。”六安立刻碰上内库单子,宣睢翻开一页,细细看起来,拿他的御笔朱砂圈圈点点。“这些东西,你挑出来叫邓云给他送去。”宣睢道:“先前朕应过他,许他宫外逛一逛,眼下朕走不开,你找几个人陪着他,务必叫他尽兴。”邓云与六安都应下,都退了出去。贺兰信想了想,也跟了出去,在殿外叫住了邓云。“邓厂公这是往哪里去?”贺兰信与皇帝年纪相仿,带一点外族血统,头发有点卷曲,眉眼格外深邃。“自然是去办陛下吩咐的事情了。”邓云笑道。“你就是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贺兰信背着手绕着邓云转了一圈,手心里把玩着一枚骰子,“邓公公,有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想着我,陛下身边的贵人,你总该为我引 荐一二。”邓云越发谦卑,“算不得什么贵人,只怕登不上台面,入不了指挥使的眼。”“这还登不得台面?”贺兰信敲了敲邓云手里的东西,“陛下赏赐人从来都是吩咐给下面人,哪像今日这般,一件一件都要自己挑过,你瞧着陛下像是这么闲的人 吗?”邓云推拒不得,也不想跟贺兰信闹不痛快,便道:“有机会碰面了,一定为指挥使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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