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天不同,黎洛没到附中接人。默认宋祁于会留下上晚自习,等九点半了才从研究所赶到学校,结果一去就扑了个空。宋祁于也是,回来了都不告诉大人,等黎洛问起了才说:“没让你去接我。”简直没心没肺,完全不懂事。黎洛问:“为什么不上晚自习?”宋祁于轻描淡写:“学校没要求。”“刘老师没跟你说?”“忘了。”黎洛有些头疼:“你们班上要求必须上早晚自习,九点半以后才能离校。”这和班里同学的说法大相径庭,但不矛盾。“自愿”有着极为宽泛的含义,解读不同,相应的规矩也不同。高二(1)班的其他学生们确实都是自愿留下上自习,众家长都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多学点知识,唯恐落后,于是都不会提前接走学生。宋祁于是唯一一个不开化的,融入不了大环境,没把校规理解透彻。黎洛说:“今晚刘老师打电话给我了,到处找你。”宋祁于淡声道:“我不知道。”“明天记得上自习,不要早退。”“……”高强度工作了一天,黎洛身心疲惫,没心思说教太多,提醒两句就差不多了,不会过分责备。宋祁于也懒得再听,上楼先把洗完的校服晾阳台,晚一点再下楼看书。在外面还没吃完饭,坐着歇几分钟,黎洛起身煮夜宵填肚子。下锅两份才买的云吞,一份分给宋祁于。宋祁于不要,没胃口。黎洛先吃:“你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别太挑食了。”“我不饿。”“晚点就饿了。”宋祁于筷子都不拿,真不吃。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动,黎洛顾不了这些,不多时到桌子那边坐着,一边看电脑一边说:“吃完把碗放那儿就行,晚点我来洗。”宋祁于薄唇紧抿,和黎洛不在一个频道上。不喜欢被这么对待,有些排斥黎洛的好,宋祁于拧巴,不太能接受这般方式。黎洛总是以长辈的姿态自居,所做的事情也都是基于这个前提,可宋祁于不认她,没把她当成那样的角色。只有宋老太才能是亲人,黎洛绝对算不上。宋祁于不爽利,堪比捂不热的石头。
手上的活儿催得紧,黎洛没多余的心力顾着这块石头,吃两口就捣鼓电脑去了。宋祁于靠着沙发翻书,面容一本正经。敲击键盘的声音一阵一阵,不吵,但也不是完全听不见。慢慢掀起眼皮子,宋祁于看了桌子那里两下,突然觉得烦躁。没多久,硬逼着自己收起视线,她专心学习,一页一页地翻看面前的书本。黎洛抽空往这边瞅看,无心望过来。宋祁于的手停顿,不知是在想题还是怎么,半晌后才恢复如常,继续往下翻书。要补的功课一大堆,短时间内看不完。两边都有要做的,互不打扰。宋祁于认真,沉心做题。不知何时,黎洛缓步走近,捡起一张毛毯披到她背后。她条件反射性抗拒,抬手就要推开。黎洛却先行摁住她左肩,不容拒绝:“盖着,夜里冷。”女人身上的浅香又一次袭来,落到宋祁于鼻尖,一丝丝直往心口侵占。宋祁于僵直腰背,很不习惯:“让开,离远点。”黎洛不让,揉一把她的脑袋,低低嗯了下,温声说:“行了,别那么凶……”推拒不过对方,那张毛毯还是盖在了宋祁于背上。这东西其实是黎洛常用的,前年出差在法国买的手工毯子,平时冷了就一直在用。毛毯上也有那股子香水味,净是黎洛的气息。宋祁于扯了扯毯子的一角,低下头,坚决不给碰,臭毛病又犯了,着实分不清好赖。她耳朵尖微烫,逐渐染上绯红,掩藏不住别样的心绪。倒不是害羞或有什么念想,只是难为情而已。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宋老太一直是放养孩子,乡下人没这么讲究,都是给口饭吃供读书就完事,不太注重情感教育,更没那么外放矫情。宋祁于更习惯以往的随性,很少有这样的经历,做不出该有的应对。她白细的指节曲缩,用力抓着沙发的边沿,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嘴硬:“你很烦……”黎洛眉眼柔和,把她的变化收于眼底。“是,我烦。”宋祁于口是心非,满脸勉为其难:“不要动手动脚的。”黎洛答应,轻轻应下:“行,听你的。”可随后还是为她拂起额前垂落的凌乱碎发,别到耳后,还为其理了下领口,往后折。黎洛的手指有点冰,不小心摸到了她颈侧的肌肤,陌生的触碰传来,她又是定在那里,没招儿了,老半天都憋不出话来。黎洛又回到桌子那边,继续先前的工作。这回不咋敲键盘了,在等模拟程序跑完,中途还转到厨房泡了杯热咖啡。宋祁于坐定,长腿上还放着书,但一夜都没再往后翻了。失去了做题的心情,她执起笔,在草稿纸上划了几道。薄薄的纸张脆弱,经不起这般折腾,没两下就破了。宋祁于低眸看了看,默然片刻,转而换上一张新的草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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