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依然很不对劲。别时秋是个忙人,已经不见踪影,而逢鸳是个懒人,并且觉得自己这一趟太累了,太吃亏了,要在招待所上休整好了再离开。他给摩柯开一间单人房,自己开一间大床房,各自处理各自的事宜。摩柯血溅了一身,为了让前台不把他扭送派出所,还添了一笔额外的支出,都记在组织头上。
逢鸳睡觉之前,非常确定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也确定村庄中的寄生事件已经解决好了,此地不存在别的超自然现象。但他睡到一半胸闷气短,做起噩梦,梦见自己被雪崩埋了,不由得挥手求生。他在现实中也动起胳膊,当然没有摸到雪,却摸到另一个人。
是有贼还是有鬼?他半梦半醒地翻身,准备把这人掐死。握住那节颈子的时候,他察觉手下的皮肤很不平整,净是凸出的结疤和凹下的伤口。奇怪啊,他想,怎么这么像摩柯呢?摩柯才这么自残过。
“摩柯!”逢鸳猛然惊醒,终于意识到摩柯撬了自己的锁。身边人毫无应答,他毁了逢鸳的睡眠,自己却睡得沉,完全没被喊醒,甚至逢鸳开了灯,屋内骤亮,他都只是稍微皱了下眉。
摩柯清醒时绝对干不出这滑稽的事情,逢鸳只能猜测他犯了梦游症。他的眼睛虽然闭着,呼吸却急促,很像陷在了梦里。按理来说,要等梦游症患者自己睡醒,但逢鸳关上灯,把摩柯当卷饼往床边滚,希望把人推下床,是死是活看他命硬与否,总之自己得先睡觉。他甚至懒得把人摇醒揍一顿,因为还困着。
工作手机响起来,打断了这不人道的行为。逢鸳停手瞥了一眼,是日理万机的殷怜善,今晚似乎全世界都约好了来打搅逢鸳的睡眠,如果逢鸳日后成了反社会的魔人,一定是因为这个夜晚。
殷怜善若想在凌晨三点找人,手段绝不止打给工作电话,逢鸳只好接通。但他还是可以控诉:“老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啊?”
“三点而已,还是工作时间啊,”殷怜善呵呵地笑,“溯源部门调查出寄生源头了,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寄生村民的不算生物,是普里阿普斯的残肢。”
“是什么?”逢鸳现在难以处理五个字以上的名词。
“普里阿普斯,”殷怜善像幼教般不厌其烦地重复,详尽地解说,“是生殖与性欲的神明,祂的残肢散落在当地,寄生了村民的Jing神,让人发疯。摩柯虽然被救回来了,但可能会有短期的后遗症。”
“后遗症?”逢鸳既没在听,也没在思考,只是单纯地复读。他已经在不住地点头,快要边打电话边睡着了。
“俗称发情。”
逢鸳僵住了。过了很有一会,他才能说:“老板,好恶俗啊,我告你性sao扰啊。”
“不解决的话,Jing神还有崩溃的可能,你们自己想想办法吧,”殷怜善轻快地嘱咐,“怎么解决的就不用回报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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