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逆袭之我把师兄gan碎了 - 一 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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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已宵禁。

    城中某处安静狭窄的小巷里,长靴扣地的声音被衬得格外明晰。一个白袍高冠的道子背负长剑,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并不担心是否会被夜巡的卫兵发现。

    他宽肩窄腰,姿态出尘。背上的剑鞘镶金嵌玉,一颗明珠被嵌在中央;但奇怪的是,他的剑穗却朴实得有些过分,只是几条缎带细细编成,连一枚玉饰都没有串上。

    这把极有特点的剑,明明白白地昭示了剑主人的身份。

    三十尺外。

    墙头上缓缓探出几个蒙面的脑袋。其中一个指着那道子,朝同伴打了几个手势,得到同伴肯定的颔首后,他握上了腰间刀柄。

    小巷里的道子正是顾青岸,长安名剑场上风头正盛的一个气宗。有人雇凶杀他,出了大笔银钱,找了一批不要命的杀手——可半个月过去,这伙人离奇地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个顾青岸身边,总有人在。

    直到今日,才终于逮着他落单。虽不知他是中了什么邪,大晚上地一个人出来游街,或许这根本就是个陷阱——但这不重要。黑衣人知道自己的速度很快,只要从这儿跳出去,手起刀落取了他的性命,这该死的一单就……

    “嗤——!”

    他的思考戛然而止。

    铁剑厚重的剑锋从他颈部穿过,又带着浓重的血色从另一侧穿出。不知何时,一个布衣剑客跃上了墙头,毫不客气地对黑衣人们展开了屠戮!

    他的铁剑足有数十斤,使起来大开大合,势不可挡,活活将几个黑衣人绞成了碎块——滚烫的血溅上他面无表情的脸,他没有管,只是把沉重的铁剑“当”地顿在瓦上。

    直到这时,之类,洛饮川听不懂,只是觉得那两人似乎聊得很投缘……

    不,不用似乎了。他们已经投缘到师兄半夜可以为了不吵他,转而去吵秦先生的地步了……

    甚至还可能睡了同一张床!

    洛饮川愤愤地挖了一勺鸡蛋羹塞进嘴里,却又不敢把生气的表情摆在脸上。

    顾青岸只当没有看见,神色自若地吃完东西,揉搓了一下小师弟的脑袋。

    “打起Jing神来。今天的对手不好应付,要辛苦你,”顾青岸道,“他们队伍里也有个剑宗,你得看住他。”

    洛饮川抹了一下嘴巴,再抬起头时,已然进入了状态:“没问题。”

    顾青岸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此时,秦溯溪亦准备完毕,给琴弦上好了松香,自隔壁房间缓步出来。三人各自打点好行头武器,朝名剑大会会场走去。

    今天的对手是一组剑蓬秀,队里的剑宗持一把新制式的长剑,背上还背着一对轻重双剑。

    夜话白鹭,最受剑宗欢迎的装饰品之一。

    洛饮川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顾青岸见状,了然地问了一句:“喜欢那个?”

    洛饮川移开眼睛:“不喜欢。又不能抽出来用,花纹不好清理,背着还很重。我的剑已经有二十七斤了,才不要那个。”

    顾青岸失笑。这小东西不打自招了一大串,是想说服谁呢?

    “你的剑比它威风多了,”顾青岸道,“缠住那个剑宗,他的剑路不擅进攻,应当拼不过你。”

    “好!”

    这时,随着开场的一声鼓响,海雕长啸一声,飞扑向顾青岸;洛饮川则如离弦之箭,直攻向场地对面的剑宗!

    那剑宗本想与队友一起限制顾青岸,不料洛饮川来得如此快,他只得提剑回防!

    便硬生生被按在了场地一头。

    另一头。

    蓬莱弟子从空中俯下,带着chao声的三掌向顾青岸击出;而顾青岸在气场中从容地辗转腾挪,身上白衣长带如昙花一般散开,却连一根纱线都未被蓬莱弟子碰到。

    堪称俊俏的身手!

    擂台下,呼声四起。气宗顾青岸的场次是公认的好看,他的剑足够强,姿态也足够赏心悦目——与此同时,跟着他的那个小师弟,则是出了名的“疯”。

    这不是说洛饮川神智有损,相反地,少年人在赛场上十分冷静。

    疯的不是人,而是剑。

    “当!!”

    洛饮川沉重的铁剑正面对上剑宗弟子的剑锋,大开大合,猛力疾攻,无比强横的剑意教那个习惯缠斗的剑宗弟子颇为不适应,打得也稍显吃力。

    偏偏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数道长剑虚影,毫不客气地往他空门招呼;剑宗弟子忙不迭地抬头,只见二十尺外,顾青岸挽剑运气,眨眼又是五道剑气散开。

    才看了一眼,洛饮川恶犬般的铁剑又攻了过来,连劈带砍,步步紧逼!

    剑宗很快就败下阵来。

    喊出“认输”的那刻,铁剑“当”地擦着他的膝盖,刺入他身后的地砖里。擂台所用的地面乃是硬度极高的玄石,此刻竟硬生生被少年凿出了个洞。

    “你这打法……”剑宗收剑回鞘,皱着眉,欲言又止,“……戒骄戒躁,否则易伤心性。”

    洛饮川收起铁剑,整个人又变得乖巧起来。他很有礼貌地点头,说了一句“多谢师兄指点”,便回头往顾青岸的方向跑去。

    软靴跑过擂台,发出了一串“哒哒哒”的声音。

    顾青岸在擂台边等他。洛饮川凑近了,如愿听见他说“辛苦了,打得很好”,这才笑了一笑,满脸写着开心。好像比赛赢了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事,还不如师兄一句夸。

    秦溯溪看在眼里,很不想记在心上,可是这样的事几乎天天发生,他又被迫强化记忆了。

    顾青岸当初在江边说得不错。

    今年的名剑大会,他们打得顺风顺水、势如破竹,当真有希望夺魁。

    但是真的跟着他们打到最后的话……秦溯溪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打完比赛就该消失。

    总赛程已过三分之二。

    正如秦溯溪所希望的那样,逐渐地,他们三人走过的时候,在大大小小的街巷里,总有人听过他们的名字;在说书人的吆喝、江湖客的闲谈、信使出翩飞的白鸽脚上,到处都有他们的故事。

    秦溯溪对此十分满意。

    然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别的声音在悄然蔓延。

    “……都死了,我们失败了……”

    “剑痕很重。”

    “……私下去找了洛小道长,他又不理人。他那个师兄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拴着他?”

    “……”

    “西北……已经集结……届时,都要死……”

    长安下了一场小雪。

    擂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尽管很快便被扫去,但寒冷的天气和陌生的质感还是教对面来自南疆的一行人无所适从。

    两个毒经,一个补天——很快就认输了,因为寒冷的天气里蛊虫非常不活跃。

    “承让,”顾青岸向他们抱拳,“天气不大好。若有机会,待暖和起来之后,我等再来讨教。”

    黝黑的苗疆汉子摆摆手,用不大标准的中原话道:“讨教不敢,你们很厉害。我可不想乌噪被砍成两截……再会了。”

    语罢,他便带着队友跳下了擂台。秦溯溪微微侧头,不解地问顾青岸:“乌噪是什么?”

    秦溯溪瞟了一眼师弟的铁剑:“……应该是他的天蛛罢。”

    巨大的蜘蛛跳出来时,洛饮川被吓了一跳。少年人铁剑横扫,直撞在天蛛的螯肢上,发出了一声铿锵金鸣。

    天蛛吃痛躲开时,剑锋扫掉了它半条毛腿。

    “哦……”秦溯溪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天冷了,去不去吃涮锅?”顾青岸拍了拍师弟,“师兄请。”

    洛饮川没意见。只要跟师兄一起,吃什么都好。

    街道上的雪已经化干净了,三人走在街上,不出片刻,便觉得靴上有了shi意。洛饮川不大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抬起头张望几下,试图找一家近些的店铺坐下。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并着一声“闲杂人等回避”的大喊。

    有人打马往这边来——洛饮川意识到这一点时,整个人忽地一歪!

    “当心!”

    顾青岸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将他拽到身边。与此同时,一匹高头大马擦着洛饮川的衣角飞驰而过,只差一点就要直直撞上他!

    这骑马人不知有什么急事,在闹市区纵马,竟完全不减速!

    “没事罢?”顾青岸按着师弟上下看了看,“刚刚有没有伤着?”

    洛饮川摇了摇头,奇怪地看了一眼骑马人远去的方向。

    那人依旧没有减速,直奔宫城去了。

    “那是官家的马。有急信要送进宫罢,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事,”秦溯溪皱了皱眉,“也快要过年了,但愿一切顺遂。”

    “一个年总还是过得的,再大的事,不至于火烧眉毛——这里可是长安。”顾青岸拍了拍好友的后背,示意他宽心。

    秦溯溪呼了一口气:“最好是这样。”

    说话间,涮锅子的香气已经飘了过来。三人走进铺子,要了一个安静的隔间;热气腾腾的铜锅很快被端了上来,洁白的汤汁在里面翻涌,仔细品来,还有药材清苦的气息。

    “清汤锅?”

    秦溯溪捏着筷子,眉头紧锁。

    顾青岸理所当然地瞥他一眼:“清汤锅。”

    锅子已经涨开,顾青岸姿态矜雅地夹了几片牛rou烫好,又自然地放进师弟碗里。

    “小洛也就罢了,你也吃得这么……”秦溯溪比划了几下,“你不会还滴酒不沾罢?”

    “不沾,”这回是洛饮川抢答,“师兄不饮酒。”

    一句讲完,秦溯溪和顾青岸都看向他。

    “你师兄真不喝酒?他都这么大年纪了,”秦溯溪饶有兴趣地追问,“人世走一遭,不做几回这酒中仙,岂不少了许多乐趣。”

    顾青岸额角青筋一跳:“不是,说谁年纪大……”

    秦溯溪哈哈一笑:“反正不会是小洛。”

    “秦溯溪!”

    洛饮川抱着一碗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忽然也想尝尝那酒是什么滋味。师兄自己不喝,也不许他喝,可是,若能喝酒是长大了的象征的话……

    洛饮川暗自在心里决定,要偷偷试试。

    顾青岸扫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只是喊来小二,要了一壶好酒。他给自己和秦溯溪各斟一杯,意思意思陪他碰了,就把酒壶往对方那里一推,自己又换回了茶。

    洛饮川看见师兄偷空对着自己使了个眼神。还没等他琢磨出来师兄是什么意思,顾青岸便向秦溯溪举杯:“溯溪场上辛苦,干了。”

    语罢便喝干了自己的茶,空杯一翻,亮给秦溯溪看。

    而秦溯溪被他这么行云流水地一通Cao作,也不好不给他面子,稀里糊涂地也干了一杯下去。洛饮川看罢,终于理解了师兄的意思——顾青岸是个蔫坏的,约他一起给秦溯溪敬酒……敬茶。

    于是洛饮川照葫芦画瓢,又给秦溯溪灌下去好几杯。

    上好的酒醉人,上好的气氛也醉人。秦溯溪高兴,醉得也极快,当他开始用筷子敲击杯盘,朗声高诵太白先生的新诗时,顾青岸再绷不住,笑着斥了一声“醉鬼”。

    “酒有甚好喝的,喝多了便这样,不知今夕何夕,”他拿过酒壶,给洛饮川倒了一点,“好奇便试试,真没有什么好味道。”

    洛饮川的小心思被师兄看穿,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才垂头去看酒杯。

    他师兄真的只给了他一点——堪堪把杯底淹没,透明的ye体在白瓷杯中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洛饮川想了想秦溯溪喝酒的样子,学着他拿起杯,豪迈地一饮而尽。

    “——咳咳!!”

    滚烫热辣的酒ye入喉,烫得洛饮川倒抽一口气,呛了个天昏地暗。

    顾青岸在旁边笑得肩膀乱颤,适时递过去一杯凉好的茶。

    洛饮川像得了救星,“咕嘟嘟”地连灌了几口下去,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只是五脏六腑还是热,像是被火燎过一样。

    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片刻之后一低头,忽然发现这只杯子就是方才师兄用的那一只……

    两抹飞红登时爬上了脸颊。

    顾青岸好笑地看着他:“这么一点就上脸了啊,今后可切莫喝多了。”

    “嗯……”洛饮川支支吾吾,眼神好像被粘在了杯沿上,“师、师兄……”

    “嗯?”顾青岸动作自然地换了个新的杯子。

    “……”洛饮川顿时松了口气,“没事了。”

    顾青岸便笑了一声。

    “现在信了罢,酒也没什么好喝的,”他拍着师弟的脊背,“贪图杯中物,人生才是少了许多乐趣。”

    “你……你懂个屁……太白先生醉后信手作诗三百篇,篇篇Jing妙绝lun……嗝,”秦溯溪醉眼朦胧,嘴巴却不停,“哪有你这样的,自己不……不喝,还不让别人喝……”

    顾青岸摇了摇头,只好把刚刚拿开的酒壶还给他,转而招呼师弟吃东西。

    “吃菜,溯溪现在东西南北不分,想来也没那个心力跟咱抢涮rou吃。”

    “……这就是你嘱咐rou片慢些上的目的吗?”

    “嘘……”

    “顾青岸,我听得到!……明日你休想要梅花三弄!!”

    酒过三巡,天也黑下去,三人才从酒楼出来。

    “快宵禁了,”顾青岸道,“得快些回去了。”

    洛饮川“嗯”了一声。

    秦溯溪醉得有些厉害,顾青岸干脆问酒楼借了马车,自己驾车回客栈,并约好明日再来还。他把师弟和秦溯溪安顿进车里,刚刚赶着马走起来,迎面便来了一队夜巡的金吾卫。

    顾青岸眉梢一挑,让了路教他们先过,心里却有些不解。现在虽说将要宵禁,钟楼却还没敲,怎么金吾卫就已经开始巡街了……

    莫名地,他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

    洛饮川缩在车里,听着车轮咯吱咯吱的细响,满脑袋都是师兄。

    其实顾青岸也曾喜欢喝酒——他会品酒,只是易醉。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顾青岸刚从山匪手里救下小洛饮川,将人带回华山拜师。只是他救人的时候并不顺利,这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喜欢在半夜饮酒。

    他不欲带坏当时才十二岁的洛饮川,便只挑小孩睡下之后喝;但他不知道,那段时间,小洛饮川根本无法睡熟——他夜里拍开封泥的声音,甚至摔碎酒坛的动静,都被洛饮川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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