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日子到了,他约在一家书咖。
我特意穿了长衣长裤,身上所有的疤痕都被遮得密不透风。
我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一挪的,心脏悬在半空,一抽一抽的,一会绷得很紧,一会又沉得很低,陷入了泥里,又被埋起。
叮——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我已经到了,在门口这个位置。”
他怕我找不到他,还特意发了照片。
照片里露出了他鞋的一脚,白色的运动鞋。他应该是个很阳光的人,或许很爱运动?
时间的流逝就是抓得再紧也会从缝隙中逃窜,我的手依旧控制不住地发抖,仿佛被罩在一层透明的薄膜里,周围的人来人往一闪而过,是老电影一般地虚无缥缈。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可是心跳宁静了一些。
能宁静一些已经很不错了。
走到书咖旁边的超市时全身的僵硬和紧绷达到了一个顶峰,喉咙哽咽,胃部酸胀,心情一会儿飘荡在柔软的云里,一会儿深陷在幽深的海底。
缺氧,吸气,战栗,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一切细微的症状。
我在紧张,恐惧,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兴奋?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久违的正向情绪从腐朽的身体里挣扎着冒出尖尖的头,一时间我竟分不清这是快乐还是痛苦。
“是你吗?”
清透低醇的嗓音带着一点磁性,淡淡的,温润的,被笑意层层缠绕,像是熟到不能再熟的老朋友。
砂石在心间磨过,早春的风拂过心畔,袅袅升起的炊烟,迷乱了一个城市的繁星绚烂。
我现在的脸绝对红到充血,皱巴巴的手指陷入蜕皮的掌心rou里,一点疼都感觉不到。
“对、对是我,我我我我叫吴笙,那个啊不对,我在说什么啊对不——”
“你好,我叫剺书。”
他的眼神微凝,清眸含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却又把礼貌恰到好处地拿捏。
他用笑打断我习惯性的道歉与自责,向我伸手,矜贵有礼。
我咬住唇,颤巍巍地伸出手,回应他的礼貌相握。
剺书唇上的笑依旧是温淡的,“先去吃饭吗?还是直接开始聊读后感?”
他的目光让我感到舒服,说不清的。
也许是因为就算他知道我有抑郁症,他的眼中也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没有趾高气扬的嫌弃。
很正常,把我当成了正常人,用正常的情绪对待“正常”的我。
一身的重担和攥心的压力开始慢慢卸除,我扯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开始吧。”
“嗯。”
来之前我做足的攻略,不等他说,我就跪在床边,把腰腹紧紧地贴紧床单,撅起屁股,摆好了挨打的姿势。
我还在发抖,是紧张吗?还是又发作了?
我已经分不清了,额前蒸腾出的热气聚成滴滴汗珠,被刻意打理好的碎发此刻不顾形象地沾在一起,我沉溺在温热的泉水里,身居下位的折辱感从尾椎骨慢慢涌向四肢百骸,我此刻迫切地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训诫,让我痛苦到往了一切不堪。
“请短暂地剥夺我的呼吸,头脑空白的那几秒,我一定会忘了器官腐烂的味道,我的主人,我的一切,你赐予我的,我全盘接受。”
剺书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叹,他冷静淡然,用他宽厚的大手轻拍我僵硬的腰,“别紧张。”
腰窝那里源源不断地传来他的体温,温热的暖流里萦绕着他带来的安全感。
“好。”
剺书拿起宽木板子在我的tun上点了点,那一块肌肤被一阵烫意灼烧“先热身适应一下。”
“啪——”
第一下,不偏不倚地落在左tun的tun尖,不轻不重,带来的麻意却酥了我的骨头。
这种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好。
无助地趴在地上,所有的一切都被上位者掌控,你的所有伤害自己的行为都会被惩罚,用痛楚与拍打一遍遍地把你从崩溃的悬崖边上拉回来。
惩戒后的抚慰是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你,无论你多么妄自菲薄,都有一个人愿意拖着你,触摸你殇痕累累的心脏,剥掉外面一层层荆棘,安慰你最里面最柔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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