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的家庭聚餐，全家人都聚在饭桌上。

    每个人都目光都停留在眼前美味的餐点，就唯独姜赫坐立不安地不停来回看着自己的母亲和父亲。

    「阿赫，你是不是要说什麽？」发现姜赫行为有点怪异的是今天正好被邀请来共享晚餐的尤品洁。

    她的话让餐桌上的每个人都停下手边的动作。

    姜烨也是，用极其冷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弟弟。

    「那个……爸，我高中毕业後能否搬出家里，独自生活呢？」姜赫鼓起勇气把话说出口。

    「为甚麽呢？」率先回答姜赫的并非他的父亲，而是他的母亲，「我记得你要读的大学，不也在同个县市里吗？叫沈司机像现在一样载你上下学就好了，为何还要搬出去住呢？」

    「我想要一个人生活看看。」姜赫看了母亲一眼後，立刻把视线停驻在自己的父亲上。

    姜烨则是低下头继续他的晚餐，对此时此刻在谈论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认同你妈的想法，一个人这样实在太危险。」姜赫父亲回答姜赫，「更何况你可是未来姜氏集团的接班人，人身安全非常重要，现在社会这麽混乱肯定会为你带来威胁。」

    「爸，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想要当公司的接班人。」姜赫面有愠se说，「我对公司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赫，你说这什麽话？」姜赫母亲闻言，脸se大变。

    「妈，现在是我跟父亲的对话，不要cha嘴。」姜赫瞪了母亲一眼，「总言之搬出去住这件事，我自己决定好就好。即使爸不同意，我也仍执意这麽做。」他起身这顿饭他已经没有食慾了。

    「还有拜托不要再跟我提到继承公司这样的话了。」姜赫看着自己的父亲，「听多了就会觉得烦躁不想要再听。」

    语毕他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时，他的父亲开口了。

    「是因为nv人吗？」

    姜赫停下脚步，看也不看自己父亲一眼，「是为了我自己。」

    望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姜赫的父亲无奈地摇头叹气。

    与此同时，姜烨也吃饱了。若无其事地起身，同样离开饭桌。

    「阿赫确实现在在恋ai中。」尤品洁突然开口，她的话让姜赫的父母立刻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小洁，你说我们家赫……在谈恋ai？对象是谁？是个什麽样的nv生？」

    尤品洁抬眼望着她不怎麽喜欢的姜赫妈妈，「这我就不清楚，这种事应该由阿赫自己来开口吧？我只知道是个长相挺可ai，很有气质的nv孩。」她用餐巾擦了擦嘴唇然後起身把目光转向姜赫的父亲。

    「还有伯父……我知道你本来就b较偏心於阿赫，但拜托刚才那种话不要每次都在阿烨的面前说。」语落，她也一起离开这个饭桌。

    看见姜烨的身影还在楼梯口，她赶紧从後追上姜烨。

    「阿烨！」

    她抓住姜烨的手腕，姜烨回头用冷峻的目光看着尤品洁。

    「连对我也都要这麽冰冷冷的吗？」尤品洁用闹别扭的语气说。

    姜烨没有回答她，而是叹口气然後甩开她的手。

    「以後不要再帮我说刚才那种话。」他说，「听了只会显得我更可悲。」

    「阿烨……」见姜烨有点生气，让尤品洁开始紧张起来，「我只是想要帮你，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想帮我？呵……」姜烨冷笑，「光是有这想法产生，就代表你在可怜我懂吗？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我只想靠我自己。」

    他转身上楼，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理会停伫在原地，用失落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尤品洁。

    回到房间的他，心里很是郁闷。虽然刚才那种话听过父亲说很多遍，但屡次厅都令自己的心情很不爽。

    「凭什麽？」他冷冽的眼神直盯窗外，「到底凭什麽……把本该属於我的东西全部抢走……」

    今天晚上的月亮，是半圆形的。

    看着半圆形月亮的姜烨，脑子里浮现的是母亲病央央的面容。

    那天母亲也是在这样的夜里离开这个人世，她虽闭着双眼却面容祥和，毫无痛苦地离开。

    落在床边的药罐格外讽刺，发现母亲自杀则是姜烨自己，整个家就他一个人。

    没有半个人，就只有他一人。

    家里的男主人那时候正在姜赫母亲的身边，陪着跟自己同龄的姜赫。

    “铃铃─”门铃声响起。

    「欢迎光……」打招呼声戛然而止，梁牧妍看着门口的客人，有种反感从心底涌出。

    「好久不见。」他的表情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什麽变化。

    梁牧妍把目光转回自己手上的花束，「又是要来买适合今天的花，然後送给一个漂亮的nv孩子吗？」

    「不是。」姜烨回答她的话，一步一步走向她，「虽然同样是要送给一个漂亮的人，但不是nv孩子而是nv人。」

    姜烨的话让梁牧妍抬起头看向他，「喔……明白了。」

    原来他胃口吃这麽大啊……他心想。

    「对象是恋人吗？」她放下手中的花束拿起一旁乾净的布擦拭自己的手。

    「不是。」姜烨摇首，「是我的母亲。」

    姜烨的回答，让梁牧妍顿了几秒钟。

    因为阿烨哥的妈妈生了重病……有可能随时会离开人世，因此我跟妈妈才得以进来家里。

    而就在我跟我妈进来家里的那年，阿烨哥的妈妈去世了。据说是受不了打击，当得知自己深ai的丈夫在外面偷偷养nv人甚至还有个跟自己孩子一样大的小孩时，心理经不起这些伤，选择服过量的药自杀而si。

    所以阿烨哥他……才会这麽讨厌我。

    「原来如此，这麽乖巧……你的母亲喜欢花吗？」在问姜烨这些话的时候，她原先对他的反感消失了。

    「很喜欢。」姜烨回答。

    「有特别喜欢哪种呢？」梁牧妍问。

    「印象有点模糊……她好像特别喜欢，一种白se的话，花瓣的前端带点hse。味道挺香的……」

    梁牧妍听了姜烨的描述後随即笑了，「那我想一定是这个。」她踩着轻盈的脚步跑到白se花类那里，开始抓起美美的花束。

    「这个对吧？」把花束拿至姜烨面前，姜烨看了一眼立刻认出这花就是母亲最喜欢的花。

    他点头，「嗯。」

    「这叫百合花。」梁牧妍为他介绍，「我也很喜欢喔！因为它的花香不浓郁，很清香。」

    「百合……」

    「要什麽颜se的包装纸呢？」梁牧妍问。

    「你选。」

    「好……」梁牧妍瞬间有点尴尬，姜烨那拒人千里的模样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的母亲一定是个很有气质的人吧？」跟客人在包装的时候聊天已成了梁牧妍的职业习惯。

    见姜烨许久没回应，让梁牧妍又大感尴尬。

    「嗯，蛮有气质的。」

    听见他终於回应自己，梁牧妍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怎麽会这麽觉得？」

    「因为喜欢百合花的nv生，一定都超有气质啊！好了。」梁牧妍把百合花束装饰得美美的，然後笑着递给姜烨，「就像我一样。」

    梁牧妍的最後一句话，让姜烨瞬间失笑，那张盛气凌人的脸终於展露出笑容，是梁牧妍的意料之外。

    虽然那笑容是在嘲笑自己。

    发觉梁牧妍正盯着自己看的姜烨立刻收起微笑，摆出跟平常一样的表情，「多少钱？」

    这样突然装正经的姜烨，让梁牧妍噗哧一笑。

    「你笑起来b较帅气。」她说，「百合b较贵，这样两百。但因为终於看到你的笑容了，所以算一百五就好。」

    姜烨盯着她良久，才从钱包ch0u出两百。

    「不用找了。」语毕他拿着那束百合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见他走远後，梁牧妍开始嘟嚷，「果然仍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啧啧。」

    「少爷，怎麽今天买得这麽快呢？」一上车，姜烨的专属司机好奇询问。

    「没为甚麽？很快地就挑好了，毕竟让母亲等太久也不太好。」姜烨回答司机。

    「原来如此，那现在就立刻出发。」司机发动车子，而上了车的姜烨眼神仍往花店的方向看去。

    透过花店的透明玻璃，他凝望着正在专注整理花的梁牧妍。

    直至离去，都未把目光转移。

    毕业後准备等待升大学的某日，梁牧妍接到了姜赫的电话。

    「喂？怎麽突然打电话呢？」

    「想跟你说些事情。」电话另头姜赫的语气有点谨慎，让梁牧妍感到些许的不安。

    「什麽事情？跟父亲谈搬出家的事情还是不顺利吗？」梁牧妍问，她听姜赫说过因为这件事姜赫跟自己的父母亲大吵一架，「如果父母亲不同意的话，还是别忤逆他们，毕竟他们是父母会担心是必然的……」

    「你放心，这件事早就谈妥了。只是我爸说有条件的……」姜赫说。

    「什麽条件？」

    姜赫深x1一口气，「我跟我爸提到有关你的事情。」

    「咦？」梁牧妍感到十分突然，虽然见双方家长本该就会遇到但她没想到会这麽快，她的语气开始紧张起来，「那、那伯父怎麽说？」

    「他说他想见你。」

    「欸？」梁牧妍的这声欸，b平常的音量还要来得大声。

    「不要慌张，不是明天。我跟我爸约下礼拜六，你那天休假对吧？」

    「嗯嗯嗯嗯……」梁牧妍此刻的心跳特快，「下礼拜……感觉一转眼很快就到了。」

    「总言之下礼拜六空出时间留给我吧。」

    「可是……如果伯父伯母不喜欢我，怎麽办？」

    梁牧妍的话让姜赫有点心疼，「不会的。」

    「即使我的父母亲……不，应该说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们，我也还是要跟你在一起。」姜赫的语气甚是温柔，「我姜赫唯一认定的nv人，就只有你一个，梁牧妍。」

    姜赫的话让梁牧妍感受到温暖及些许的自信。

    「谢谢你，姜赫。」她说，伸手0了0颈间的项链，「我也是……」

    「学长！」姜赫电话那头传来墨允泽的声音，他这个月跟高中的社团一起去参加一场举办在外县市的摄影展。

    「那我先挂电话了，晚点聊。」

    「嗯。」结束电话的梁牧妍，呆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翻阅着自己正在有关花草的资料。

    心里开始想有关下礼拜要见姜赫父母亲的事情。

    要化妆吗？全妆还是半妆……穿什麽衣服好呢？但感觉都没有合适的套装。还是去买一套呢？想着想着，她最後把资料阖上，拿起包包走出家门。

    自己一个人逛街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容易，但对梁牧妍来说却是很平常的事情。毕竟在遇见姜赫之前，她很常都会自己一个人四处乱逛。

    「这件好呢？还是……」在两件不同颜se及款式的洋装面前烦恼，反覆在镜子前b着的梁牧妍表情十分复杂。

    这两件洋装她都很喜欢，但佯装的价钱都不是很便宜，她的预算大概就只能买一件。而有选择x障碍的人，现在这一刻对她来说非常煎熬。

    要是姜赫在她身边的话就好。她这麽想，毕竟平时都是姜赫在给她买衣服的意见。

    「这件浅棕se的b较适合你。」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旁边。

    她忽地转头往声音方向看去，果真是那个人。

    「你怎麽会在这里？」她问他。

    「来逛街，不可以吗？」他冷淡地回答，走到梁牧妍的面前拿走她手上那件浅棕se的。

    「这颜se适合用於重要场合穿。」姜烨把自己的看法告诉梁牧妍，「而那件橘粉se则b较适合在出门约会的时候穿。」

    「通常长辈们b较喜欢看起来矜持有内涵穿着的nv生。要是如果穿那种颜se去见对方家长，反倒会造成反效果。」

    「为甚麽？」顺着姜烨的话梁牧妍好奇地问。

    「因为感觉nv生很轻浮，ai玩。」语毕他就拿着那件浅棕se的佯装离开。

    「等等怎麽把我的衣服拿走……」不解姜烨突然这样做的用意梁牧妍觉得疑惑，「难不成……」瞬间恍然大悟的她赶紧追上姜烨的脚步。

    果真如她猜想的，他已经站在柜台前结帐了。

    「喂！你怎麽……」

    「我怎麽？」姜烨从店员手上接过袋子，「给。」

    「多少钱，我给你。」

    「不需要。」

    「那我就不收。」

    「不收就丢垃圾桶。」姜烨把手松开，那袋子就这样掉落在地上。

    「你……」很节俭及有些许洁癖的梁牧妍见状赶紧将那袋子捡起，「这人真的很奇怪。」

    「我就是很奇怪。」姜烨淡漠地回答梁牧妍的话。

    两人前後走出服装店，而梁牧妍则是不停重复着：「真的不要这样，我给你钱。多少？」

    但姜烨对她的话装作没听到，继续逛他的街。

    「姜、姜烨！」听到梁牧妍叫喊自己的名字时，姜烨的脚步顿时停下。

    他回头瞥了梁牧妍一眼，「就当是送给你的礼物，送给你要见我父亲的礼物。」他的嘴角微微g起。

    「毕竟你可是我唯一弟弟的nv人。」

    「即使这样还是不行！」梁牧妍上前抓住他的衣摆，「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你这nv人也很奇怪。」姜烨用不耐的眼神瞪着梁牧妍，「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太多遍……」就在他准备要甩开梁牧妍时。

    梁牧妍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铃铃─”

    「喂？舅舅吗？……阿均表哥，怎麽了吗？」听着电话的梁牧妍，脸se慢慢地难看起来……

    是牧妍吗？我是阿均。

    虽然我爸不想要让你知道，但我觉得你还是有义务知道这些……

    我爸他……住院了。

    一到医院门口，梁牧妍赶紧下车跑进医院。

    而跟着她一起来的姜烨关上车门後回头告诉司机，「等好了，我再通知你。」

    「明白了，少爷。」

    交待完的他也加紧脚步追上梁牧妍。

    来到表哥告诉自己的病房门前，梁牧妍二话不说地打开门进去。

    而走在梁牧妍身後的姜烨则是在远处等待。

    没多久梁牧妍就从病房出来，而她的身後则是跟着两个nv人。

    「你还有脸知道要过来啊？你终於知道你舅舅因为你病倒了？」

    「舅妈我……」

    「我都警告过那老头不准再偷拿钱给你这丫头，他y要拿，都因为你这个害虫让我们家的开销已经够吃紧了。现在又有医疗费……你说要怎麽办啊？你以为你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够让我们用吗？」b较有年纪的nv人开始用手指大力戳着梁牧妍的头，而梁牧妍则是一字也不吭声。

    另一个跟梁牧妍看似同年纪的nv人则是在後面窃笑露出看戏的表情。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出现阻挡在梁牧妍跟她们之间。

    「妈，够了！你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吗？」男人对自己的母亲大吼。

    「阿均连你也都要袒护她吗？你跟你爸都一样不知道被这nv人下了什麽迷药！」

    「妈！爸今天会病倒就不关牧妍的事情，牧妍的花费根本就不会为我们家带来威胁。要不是你y要负债开店，然後还坚持要让妹妹出国留学，爸今天才不会这样！」

    「你、你知道这些话是在对谁说吗？我是你妈欸！她只是你表妹！天啊……我好命苦啊！老公就算了连儿子也这样对我……」年长的nv人开始跪坐在地板哭泣，而她身後的nv人则是搀扶着她。

    「哥，那nv人到底对你跟爸说多少甜言蜜语，能让你对妈说出这些话……我真的对你太失望！」nv生对着男人大吼，「妈，我们进去吧。喂，劝你早点有自知之明离开我们家吧！」

    在她们走进病房时，nv人对梁牧妍丢下这句话。

    现场就留下梁牧妍跟那男人。男人转头不知跟梁牧妍说了什麽，梁牧妍的脸上只是淡然笑着，对於方才那两个nv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彷佛未受影响。

    全程听见她们对话的姜烨，此时的画面和他过往小时候的某段记忆重叠。

    老公，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我当初真的没有做出那种事情。

    你少胡说，少霞全部都跟我说了，你当初是怎麽对待她，把她从我身边赶走的！

    老公我……我真的没有，那些都不是我做的。我真的完全都不知情，老公！老公！

    你不要再碰我！果真那时候应该听少霞的话，看清你这个狐狸jg的真面目的！从今开始踏出这房门後，我跟你只是法律上的夫妻！

    老公！老公！

    闭上眼睛的他，张开眼睛的瞬间正好和要离开的梁牧妍对上眼。

    「你怎麽还在这？」她问他，语气有点无jg打采的，「我以为你走了。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今天谢谢你顺路载我过来，但好像有点白忙一场了。」她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路上小心。」

    她走经过他旁边的霎那间，姜烨抓住了她的手腕。

    「想哭就哭。」他说，「不要在那边装坚强。」

    「害虫没有哭的权利。」她的肩膀开始上下起伏。

    「就今天……不，就现在。」姜烨看向低下头的梁牧妍，「把我当作那小子。好好地把情绪宣泄出来。」

    姜烨的这番话，让梁牧妍忍不住把头靠在他的身上，然後开始低声痛哭。

    不管是谁也好，她现在想要就这样尽情痛哭。把这些悲伤和委屈，都随着眼泪发泄出来。

    「我是给我舅舅带大的。」

    「很小的时候父母亲就去世了，我舅舅对我不差但是舅妈就不同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吧……我想。」

    「从以前她们总喜欢这样叫我害虫啊……狐狸jg什麽的。在那个家唯一觉得被人对待的时候就只有阿均表哥跟舅舅跟我相处的时候，他们对我很好。」

    「之前就有听表哥抱怨过，明明家里经济不是很好，而且还因为开店背有负债，舅妈却还是坚持要让表妹出国留学。不想要让舅妈无理取闹的舅舅只好顺从，才会导致今天这结果……舅舅最终还是无法负荷劳力而病倒。」

    「然而更讽刺的是……听表哥说，舅舅的身t里的某个部位被检查出有恶x肿瘤，如果不尽早开刀的话……很有可能会变成癌症。」

    「可是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根本就无法再付出这麽庞大的医疗手术费用。」

    「果然我……当初应该要离开那个家才对，不该成为他们的负担。我还真不懂事……」

    梁牧妍的话在姜烨的脑海里来回反覆响起，他转着笔思考着。

    书桌上的台灯是他书房里的唯一盏灯，灯光照亮着他那张冷酷的俊脸。

    没多久，一抹微笑顿时出现在那张脸。他把灯给关掉，陷入一片黑暗。

    回到家中发现手机有几通未接来电的梁牧妍立马回拨电话过去。

    「发生什麽事了吗？怎麽都不接电话？」

    「抱歉，现在才用手机？刚被店长叫出去，说今天临时送花过来。手机放在家充电忘了带了，哈哈。」梁牧妍尽可能的让语气保持跟平常一样。

    「原来如此，但怎麽你的语气有点不太好。心情有点不太好的感觉。」

    她知道姜赫一定会猜得到，但她也不想要让他担心。毕竟依他的个x，一定会很担心他有可能会立刻订票从外县市跑回来。

    「今天……」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时，梁牧妍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姜烨的面容。

    「隔壁邻居的猫si掉了。」她说，「那只猫从我高中般来就跟我很亲，所以想到就很难过……刚刚不小心哭了一下。」

    「是喔，别难过了。帮你拍拍。」

    「阿赫。」梁牧妍温柔地喊着姜赫的名字，「我累了，有点想睡。」

    「知道了，你一定忙了一整天累坏了。那不打扰你，我挂电话了。晚安。」

    「嗯。」

    「我ai你。」

    「我也ai你……」电话挂掉的同时，梁牧妍闭上眼睛，囤积许久的眼泪从眼睛滑落。

    隔天在上班前，梁牧妍从衣柜中找到一个四方型的小盒子。

    她将那个盒子的盖子打开，拿出一本存摺，在将存摺拿出来的同时不小心从里面掉出一条灰se手帕。

    「原来在这里……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她面露欣喜将那条手帕捡起，「看样子是搬家的时候跟存摺一起放进来的。」

    那条手帕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给她的，小时候的她总是会把那条手帕放在身上，就是担心哪天真的会与那个小男孩再次相遇可以当面还给他。

    因此手帕上可以清楚看见泛h老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