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是成功率太低。沈复生的天赋让他往往低估难度，对后果预计不足。董主任知道这个小徒弟有多自负,&nbsp;在专业领域里，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失败的可能。</p>

    <p>　　“成功了固然是好，可是万一失败了呢？万一连累母体一同死亡，你承担得起这种后果吗？！”</p>

    <p>　　沈复生看着苦口婆心的老师：“我知道，老师，所以我不能失败。”</p>

    <p>　　董主任差一点被自己的小徒弟气笑了。</p>

    <p>　　“不能失败？是，站上手术台，谁都不想失败。可你说得简单，真到了那个时候&nbsp;，孕妇撑不住了，胎儿再那么虚弱，你要怎么保证不失败？我知道你手上的功夫厉害，可是不管你再天才，这个世上总有人力达不到的地方。”</p>

    <p>　　沈复生垂着头不说话了。</p>

    <p>　　董主任看着浑身散发着沮丧气息的小徒弟，又觉得心疼起来。</p>

    <p>　　“你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的，就算不救那个胎儿，孕妇总归是能保住的。他们只是一时过不了这个坎，一个没生下来的孩子，再伤心也有限。你看每天堕胎流产的人那么多，这不是什么大事。”</p>

    <p>　　沈复生还是低着头，从前面只能看到他柔软的刘海和挺直的鼻梁。</p>

    <p>　　“怎么了复生？哭了？”董主任凑过去，“唉别哭，老师口气不好，可我不是否定你的努力，别哭别哭啊。”</p>

    <p>　　沈复生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清爽干净。</p>

    <p>　　“老师，请让我做手术吧。”</p>

    <p>　　“……你给我滚出去！</p>

    <p>　　随着董主任一声怒吼，沈复生被赶了出来。</p>

    <p>　　陈姐刚走到董主任办公室外头，手忙脚乱地避开从站里狼狈退出来的沈复生。</p>

    <p>　　”怎么回事复生？你又惹你师父生气了？“</p>

    <p>　　”我没有……“沈复生抓了抓头发，抱着自己这些天准备的功，”我还有事，陈姐回见。“</p>

    <p>　　”慢点，你这孩子，别这么冒冒失失的。“</p>

    <p>　　陈姐进了办公室，以为会看到董主任大发雷霆的样子，没想到他正叼着烟卷，优哉游哉地仰靠在坐椅里，心满意足地云吐雾。”董主任，您又抽烟。现在室内禁烟不知道吗？“陈姐抬手在脸前挥着，过去把窗户打开。</p>

    <p>　　”哼，有本事让他们开除我。“</p>

    <p>　　”是是，您老最大，谁敢开了您呀。“</p>

    <p>　　董主任吐了一口烟，笑道：”我可当不起，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一浪马上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