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眉林在心中无奈地叹口气,脸上神色不变,静静等着他后面的话。
然而慕容璟和却并没继续,他抬手,想要去碰她的脸。
眉林侧头避开,退后一步,脸上浮起微笑。这里是荆北王府,不是她的家,她不想在此地接受他丝毫的温情。
慕容璟和手落空,神色有一瞬间的僵凝,而后倏地收回手,甩袖而去。
眉林唇角的笑淡去,慢吞吞走到厅中的椅子边,伸出止不住颤抖的手扶住椅手,缓缓坐下。
她不再是他的奴才。她弃清宴而去,也不再是他奴才的家眷。她知道自己命不久长,但凡豁出去,他就算再有权势,又能拿一
个无牵无挂的无命之人如何呢?她只是不想到了生命的最后还要被他以势相欺,不想让自己落进被逼迫的难堪地步。至少这一
次,是她自己选择的。
眉林被安排在贵宾住的苑落,有两个侍女伺候她,没看到棣棠。她想起棣棠留在了荆北。她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是沉静地坐在
屋子里,偶尔打开窗,看一院萧瑟。院子里没有梅花,也没有雪,她觉得挺好。
越秦来了,来送解药。小傢伙红肿着眼,满脸的不高兴。他将解药扔到眉林身上,一句话也不吭就要转身离开。
「越秦,你又哭了?」眉林开口,声音沙哑低弱。
越秦身体一震,僵硬着转过身,看到她微笑的脸,眼泪哗一下夺眶而出,他蓦地衝进她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眉林眼泪险些也掉落下来,她仰起头,将满眸酸涩逼了回去,这才低头婉然而笑,抚摸着越秦黑乎乎的脑袋。
「哭成这样,不欢喜看到阿姐吗?」
越秦点头,又赶紧摇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抽抽噎噎地道:「阿姐你怎么瘦成这样?」明明才一个月不见,却已险险让他认
不出来了。
眉林拉起他坐在自己身边,掏出手绢擦干净那张小花脸上的脸泪,微笑道:「越秦,王爷对你可好?」瘌痢头郎中说君子蛊可
生发脉息,却是以人的生气为食。就算她是有史以来首例带蛊的活人,却也扛不住君子蛊对生气的强烈需求。他无能取出蛊,
所以才会在首次见到她时,便为她定下了死亡的预言。她想这话还是不要让越秦知道的好,以免他又哭个不停。
越秦心思单纯,很容易便被引开了注意力,闻言点头,眼中浮起崇敬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阿姐……」他喊了一句,却什么也没说。
眉林嗯了声,注意到他袖子上破了一块,大约是之前挣扎时撕到。于是侧转身从榻边的包袱里拿出针线,就这样给他缝起来。
越秦看着她比以前更枯涩的发以及平静宁和脸,还有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只觉眼睛又酸疼起来,忙背过身,用另一隻袖子使
劲抹了两下,这才慢慢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慕容璟和刚一抵京,立即接到圣旨,接收西南军指挥权,扛起了驱除外虏的重任,与牧野落梅的婚期再次往后延迟。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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