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没她的地方,他在哪里待着都一样的。他只希望礼汀在两人同居的房子里待久一点,稍微留恋共同的家。至于他,看来还要在毫无希望的求而不得中,徘徊很长一段时间,还要克制住自己,再也不能探寻她的消息,以免招致她的不安。还好,礼汀垂怜他,给他了一个尚有希望的承诺。她小声说,会在春天之前回来。让他可以支撑住自己的心念到达春天。第二天,江衍鹤就听说礼汀连夜里就收拾东西,赶往英国。原来她根本不想在国内多呆。他的心沉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急着摆脱自己。飞机划过天际,留下了一抹云翳一样,淡淡的白烟。至此以后,江衍鹤再也没有心思去看电子邮件和未读消息,因为他知道她再也不会给他发。她总是这样被动,不藕断丝连,不主动拉扯,这些反而让他觉得宁静。别人分手以后是怎么消耗时间的呢。他每天都竭力投身于工作。他也没有回家,甜蜜过后已经无法再忍受孤独了。现在,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装进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不让阳光照射进来,一寸一寸尘灰封锁着。这段时间,他把自己放得很空。再也没有去探寻礼汀的下落,可心里被这种煎熬快要熬疯了。礼汀刚离开没多久。江衍鹤在公司上夜班,管理层都简单去公司的食堂吃夜宵。内线电话响起来。他去接了,低沉磁性的“喂”,顺着电波传到听筒的另一边。电话那头的人,一言不发,呼吸声都放得很轻。由他问着“你是谁?”最早几次,他以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会故作平淡地探问:“是汀汀吗?”对面和他,在僵持着,冗长的沉默中,两人对峙了很久。他舍不得挂断,就算手里厄待批改的文件,价值千亿,也和她这样安静待着。他很想问她过得好不好,最近身体养好一点了吗,还有——有没有万分之一地想他,到底为什么走得如此干脆,究竟有没有一丝回来的念头。他却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对方就像察觉到他内心对她强大到几近偏执的占有欲一样,慌慌忙忙地挂断了电话。这个冬天很冷,他有时候想念她小小的身体,想念到几近窒息。她是真的很小一团,太纤瘦了。两人的体型差很大,她的腿和他的臂弯差不多,江衍鹤总是单手就能桎梏住她的腰。他的手指在床上不费力就能包裹她整张脸的时候,来胁迫她贴得更近一些。他现在没那么多心思,渴求她的身体。可是汀汀真的很会折磨人,只给他一些消音的甜头。为了继续接到这个没有声音的电话,和她讲讲他深入肺腑的思念。他推掉了很多应酬和不必要的出差,就像被迷昏头的君王一样,踏进囹圄,陷入无望的等待。进入深冬的某一天。窗外雪下得很厚,江衍鹤刚开完会,放下手上的文件,站在玻璃幕墙边随意眺望。这天晚上,凌琦君也来了。她知道某些机会渺茫地可怜,可依然舍不得放过。她委托助理买来了全京域最好的一家燕窝羹,慰劳完整个管理层。一个个分发到最后,忍不住又来到了江衍鹤面前。那人衣冠楚楚地站直着,肩背曲线被西装裹着诱惑得难以言喻。他最近没什么戾气,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英俊。男人举手投足间,显得斯文又温和,和礼汀分开这件事,显然让他更加寡敛。往来职员和他打招呼,他带点笑模样,和他们致意,却和他们遥遥隔着一段距离。他和凌琦君礼节性地点头,却没有和她攀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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