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松早已认定了是她,眼中喷火,恨不得烧穿了这车帘:“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那一盏茶,你根本就没有喝!”闻言,苏幼月轻笑一声:“我有没有喝茶,跟沈三少有什么关系,难道,沈三少爷这么关心我,连我喝口水也要关心?”沈元松心中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听到她这么问,恶心得不行,一个抬手间,一把飞镖从袖口飞出,直直朝着马车车厢内飞去。折影眉头一拧,扯住马车车帘飞旋几圈,将所有飞镖截获,而后又是一甩手,那飞镖又直接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沈元松心中一惊,后退两步,伸手拽下腰间一直别着的玄铁扇,也不知按到了什么机关,那玄铁扇展开就变成了一把小型的玄铁伞,将飞镖尽数挡下。没有了车帘的阻隔,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苏幼月暗道,沈家这个三少爷也的确是有点本事的,比之沈元杨多了些脑子,比之沈元枫多了点本领。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们还太嫩了。这才刚出宫,还在大街上,就已经沉不住气找上自己,就不怕被谁盯上?见四周无人,苏幼月也不避讳了:“沈元松,你若是真的聪明,就该知道,你们沈家任何一个人来我面前,都讨不到好。不过会了点机巧之术,你就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么?拿出一个带双层机关的茶壶,就以为能瞒天过海?”“你别忘了,这天底下有千千万、亿万万个人,而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区区一个我都能识破你的机关茶壶,你还想做出什么神兵?痴心妄想!这天底下谁都可能做出来,但你,我可不信。”苏幼月是明白怎么气沈元松这种人的。他不是骄傲么,那她就鄙视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他不是有所追求么,那她就嘲笑他一辈子都追不上。一个带机关的茶壶而已,开关隔绝两个出口,一个有毒一个无毒,她早就在母亲那见识过了,所以 密谈看清那小孔的一瞬间,一股危机感猛然顺着沈元松脊椎爬了上来,他匆匆忙忙躲避,只差那么零点几秒,就被小孔里突然飞出来的飞镖射个正着。然而也就在他以为躲了过去,好不容易松口气时,这些飞镖居然又回旋了回来,有两只在他胳膊上一划而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迹。疼痛传来,沈元松捂住胳膊,不敢再放松警惕,躲避了几次,才算将这些回旋镖全部躲开。而等他回头看去时,马车早就驶出好一段距离了。“沈楠楠!”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出这几个字。可心中又抑制不住地惊骇。她居然坐的一辆普通马车都带有机关!难道她本人也是Jing通机关之术?难怪她会一眼看穿自己的机关茶壶!早知如此,他绝不会掉以轻心,也就不会害了大姐了!沈元松的胳膊还在流血,他却克制不住那种袭来的懊悔感,狠狠一拳砸在墙上,胳膊更是血流如注。沈府里。没有了沈楠楠这个外来的大小姐后,似乎整个沈府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空气上方却似乎随时笼罩着一层Yin云,整个沈府的下人们再也回不去曾经那种轻快的氛围,每日都Yin沉沉的。
房间里,沈珠玉坐在浴桶里,白皙的指尖重重搓过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小姐……”半夏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眼泪直流。沈珠玉冷冷看了她一眼,她又立刻噤声。“把脸敷干净了,再滚出去。”半夏连忙点头,用冰块敷着脸,过了一会儿,才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一人,沈珠玉忽然抬手,重重拍打了一下水面,水花顿时四溅,过了一会儿,她却又缓缓呼出一口热气,平静的眼眸下,囚禁着冲撞的撕裂情绪。“珠玉。”一只手忽然从她身后伸了来,按在她的肩头,一点点摩挲着,像是在摩挲什么稀世珍宝。“我会替你杀了他们。”男人的声音缓缓,带着心疼和眷恋。“珠玉,嫁给我吧,我娶你。”沈珠玉一动未动。良久,浴桶里的水都泛了凉时,她才缓缓点了点头。“好。”孟子瑜眼中猛地闪过一道惊喜,欣喜若狂:“珠玉,你真的愿意?”这是他一直以来求之不得的一件事,几乎生了心魔,哪怕杀人,哪怕为她冒尽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如此。沈珠玉小臂曲折,伸手回抓住了男人搭在她肩头的手,虽然没有再开口,却已表明了态度。孟子瑜从背后环绕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她被水汽熏得微红的耳垂。华宴散去,帝王震怒,宫中的气氛没有比沈府好几分。“拓跋枭,你小子……皇上心中不快,你进去哄两声怎么了,亏我皇兄对你这么好。”贝王爷在殿外愤愤不平地嘀咕。贝王爷的话在拓跋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青年一副神游在外的神情。一个拐角而已,过去了,那个女人就不见了。反倒是那赫连凛追了来。两人并未交手,但赫连凛一身让他熟悉的感觉让他厌恶透了他。他们究竟是不是谢渊和苏幼月?倘若不是,怎么会这么巧,他们刚失踪没多久,圣都城里就恰好多出两个与他们相似之人。他必须要试个清楚。青年短发被风拂动,微微遮眼,碎发拂过浓而长的眼睫。“拓跋枭,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王说话。”见他神游在外,贝王爷总算恼怒。一直以来,皇兄对这小子都是无条件地纵溺,可以说是亲爹对儿子都没这么好的,可这拓跋枭的,就像条不知感恩的小白眼狼。若不是皇兄护着,他真想把他连人带狼给砍了!拓跋枭那双蓝绿的眼眸终于看了贝王爷一眼:“王爷说什么?”贝王爷一口气都险些上不来,合着自己刚才说了半天,这厮一点都没听到?真是气煞他也!他正想说什么,殿内忽然走出来个公公。“皇上召贝王爷、拓拔将军觐见。”贝王爷腮帮子气得鼓了鼓,一甩袖子进了殿。算了。这小犊子又不是第一天如此了。两人进了皇帝寝殿,贝王爷见玄明帝正揉着太阳xue,似乎十分不适,忍不住上前关切:“皇兄,可是头疾又犯了?”玄明帝看了他一眼,紧皱的眉头松开:“无碍,老毛病了。”贝王爷忧心忡忡:“也不知纪神医到底去哪了,这一年了都找不到人,若是她在,皇兄也不用忍受这头痛之症了。”玄明帝见他关心的模样,笑了笑,但视线不一会儿就看向拓跋枭:“拓拔将军,你这出去一趟,还真是难召回来。”他口中并无责怪之意,反而是挥了挥手,将殿内其他人遣了下去。“皇兄,可是有何事要说?”贝王爷见玄明帝的神色渐渐凝重,又是第一次见他把宫人都遣散出去,自己也正形了几分问道。玄明帝看向两人,良久,缓缓开口。“皇弟、拓拔将军,朕要你们二人去帮朕办一件事。”贝王爷立刻道:“皇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臣弟定竭尽全力去办,何谈得上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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